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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箐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自己穿衣去,魏景睜眼看著,等她穿好衣裳,二人漱了口,他將巾子投入銅盤,絞了遞過去。
邵箐接過,給自己洗了把臉,然後坐在妝臺前,利索挽發。
水只一盆,魏景十分自然地洗了巾子,給自己擦臉,她從銅鏡中看見也沒任何意見。從合鄉一路到現在,都是這樣的,兩人都十分習慣。
不過這回魏景多說了一句:“阿箐,改日我選幾個人進來。”
這人,說的就是丫鬟婆子之類的僕役。二人現在的洗臉水是王彌昨天打的,天熱無妨,但入秋後很快就會涼了,不能在這樣。
況且寇玄身份是他的幕僚屬官,一時無妨,長久總是不合適的。
既然已經安穩下來,選取幾個伺候的人,也很必要的。這活本該女主人乾的,但二人身份特殊,魏景不親自看過不放心。
邵箐愣了愣,須臾就反應過來:“嗯,好。”
道理她都懂,說自己能幹就是廢話。邵箐上輩子家境不錯,家裡是有幫傭的,因此也接受得很自然。
差不多的,她善待他們就行了,二人現今境況,賣身契啥不攢手裡不安心。
而且她聽王彌說過,如今這世道,很多貧民甚至期盼著能賣身,活命比自由重要多了。現今的社會制度下,時人自由觀念遠遜於後世,甚至對於絕大多數的世僕而言,被放良就是天塌下來的最大壞事。
這事就交魏景的,她不熟悉,原身也沒多少選取外僕的經驗可借鑑。
邵箐選了個帶流蘇梅花髮簪固定髮髻,起身捧著旁邊案上的兩大本賬冊:“這個已經整理好了。”
魏景用人寧缺毋濫,因此人手一直緊張,邵箐上輩子好歹是個大學生,尋常公務還是很容易就上手的,於是,一開始的幫忙很自然就成了常駐。
她甚至在前衙有了一間值房。
不過後院修整完畢就該前衙了,前衙剛剛粉刷一新,還有些味兒,她手上公務俱不對外,暫時搬回來緩幾日無妨。
魏景接過,囑咐道:“累了就歇,莫要疲憊太過。”
邵箐“嗯嗯”兩聲,揮手讓他自忙碌去即可,自己收拾一下床鋪,就拖過昨日整理了一半的賬冊,繼續用功。
雖忙碌,但很充實安穩,她非常滿意。
……
這般一直忙了大半個早上,邵箐剛擱下筆欲站起活動一下手腳,卻聽見有“咚咚”小跑聲由遠而近。
肯定是寇月,也就這個熱情爛漫的小姑娘,才會有這種雀躍的腳步聲。
果然,寇月的聲音隨即響起:“夫人,夫人!”
“喜服送來了呢!夫人快快試穿了,有不合意得趕緊改回來!”
知道魏景不在,話音未落,正房門已“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進來。
後面傳來王彌的急急訓斥聲:“得等夫人發話,你才能推門,怎地又自己推開了!”
邵箐已經從內室走出來了,寇月縮了縮脖子,衝她嘿嘿直笑。
“王嫂子莫要說月娘,是我說過可以的。”
確定魏景不在就可以,能開正房門但不能擅開內室門。這種古代的套間,其實外間佈置和會客廳差不多的,且寇月也不知真一點分寸沒有,不用囑咐,她都沒擅入過內室。
不管邵箐身份是高是低,寇月態度始終都沒發生改變,她很喜歡和這個小姑娘相處的,二人關係一直不錯。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王彌總不好繼續說小姑子,她領著抬了一口大箱子的二個婆子進去,給邵箐見禮後,“夫人,這是成衣鋪的婆子,喜服做好了。”
時下閨秀會的技能原身都會,但邵箐沒打算自己做,魏景也從未考慮過,因此是選了平陶最好的鋪子繡娘,以及最好的款式。
二婆子小心放下衣箱,跪下磕頭見禮:“見過夫人。”
對於這種跪拜式見禮,說實話邵箐挺不適應的,但如今這才是正常的,她沒打算標新立異,於是只能努力讓自己習慣下來。
“起罷,無需多禮。”
兩個婆子恭敬謝恩,和王彌和寇月一起淨了手,小心把衣裳裡的喜服取出來展開。
男式暗紅廣袖深衣,有暗紋;女式大紅,深衣羅裙,柔軟的薄綢上用金線繡了纏枝雲霞紋,鴛鴦交頸。
還有大紅的鴛鴦蓋頭。
遠不及邵箐記憶中的貴重和精緻,但已是這縣城中能做到最好的極致。
她笑笑:“很好,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