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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就紮營在崞嶺主道口之前,這沒什麼意外的; 而且不用等哨兵折返,也能猜到齊王必定分兵去堵了西邊兩個道口了。
重重包圍; 猶如困獸,糧草短缺,難以支應。
周洪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來,冀州有黃河為天險,各處關隘,全力征召兵卒以訓之,未必不能偏居一隅?
再如何,再如何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兵敗身死就在眼前!
“周兄此言差矣!”
安王雙眸微微泛赤,塵土和血跡遮擋不了他目中陰鷙,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他左頰微微微抽動兩下,神色猙獰仿欲噬人。
“我們未必就非兵敗身死不可。”
“我們還有機會。”
安王緩緩吐出這兩句話,衛詡抬目看來,陳昂郭淮等人也看來,周洪瞪大眼睛:“難道,難道我們還能順利脫身?”
不是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齊王真是太強了。從前他承認齊王善戰,但所謂戰神之名,他依舊不置可否。但今日今日,他竟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可戰勝之感。
他還能逃回冀州嗎?
周洪環視一圈,忍不住心生希冀,由於用了王吉斷後,他和安王兵馬折損程度其實不算嚴重,這二十七八萬兵卒大半是他們二人的。
一旦順利逃回冀州,借黃河天險,還有希望。
“我們不但能順利脫身,更有甚者,我們未必不可大敗齊王!”
安王厲喝一聲,周洪心神大震:“大敗齊王?!”
“沒錯!”
安王倏地站起,環視一圈:“諸位,且隨我來。”
他疾步而行。
驚疑不定又心臟鼓譟的眾人對視一眼,緊隨其後。衛詡微微挑眉,也站起,跟了上去。
盟軍被殺得丟盔棄甲,輜重已悉數扔下,無法紮營帳,僅剩的軍資糧草堆放在北邊。
穿過存數不多的糧草,後頭赫然是一大片或立或臥的健牛,烏泱泱的,數目非常大的一群,起碼得有二三千。
“這牛?你……”
周洪知道這牛,當初安王弄來的,本來是東峪口設伏的其中一環,但奈何計劃落空了。不過到了最後遁逃,這些牛就用了來拖載軍資,大大減輕負擔,倒是讓他們此刻不至於立即捉襟見肘。
“莫非你,想用牛群開路?”
是個好法子,如果敵軍少一半的話,挺好使的,牛群開路後大軍掩殺下去,必能成功脫身。
可惜沒有如果。
齊軍足足六十萬,兵力足足勝己方一倍有餘。這牛群再能開路,它也只是一群普通的牛而已。內圍一瞬間的混亂完全是可以做到,但遠遠無法蔓延到外圍去。
外圍不亂,一等內圍控停牛群,迅速合攏包圍,同樣是包餃子般被圍住。
至於西邊兩條路,那就更別提了。道口狹守兵也不算多,挪移會很迅速,把狹道口讓開,放了牛群出去再圍攏就行了。更簡單便捷。
周洪滿懷希望而來,誰料安王讓他看的竟就是這群牛,他登時目露痛苦,大失所望。
但安王轉身,卻一字一句道:“尋常牛群固然不足以大破敵軍,那火牛呢?”
“火牛?”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倒是衛詡若有所思,須臾他抬目,餘光卻瞥見牛群邊緣縮了一個瘦弱少年,他掃了一眼,淡淡收回視線。
那邊周洪已急問:“什麼意思?什麼火牛?!”
“尋常牛群可控截,那如果是瘋牛呢?”
安王聲音冰冷:“用飽浸桐油之麻繩,纏繞於牛身,驅於道口,燃之。”
他厲聲道:“火牛之勢,誰可控截!”
是啊,被燃燒的犍牛痛苦瘋狂,誰還可控停?二三千頭犍牛數目龐大,自山道洶洶而下,只怕是不死不停的。
然渾身冒火的犍牛,又豈是能夠輕易將其射殺的?況且,恐怕普通兵士被“怪獸”驚嚇的頃刻間已失去先機,瞬間被衝亂,又談何射殺?
火牛群,足足是尋常群牛的數十倍威力不止!
安王目光陰鷙:“再在牛角各縛一利刃長刀,其殺傷力,數倍長之。”
“火牛群一入齊營,齊營必破!”
安王最後一句話,振聾發聵,周洪等人目中光亮陡放。
“好,好!”
周洪激動狂喜,又切齒:“此計妙計,必能大破齊軍!”
安王深吸一口氣,諸如桐油麻繩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