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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四嬸過來串門兒,說是來拿讓老夏在外地帶的東西。
我這四嬸,精得跟個狐狸似的,整天有事沒事兒就揣著本聖經往教堂跑,一口一個‘我主耶穌’,看似虔誠的不得了的信徒,實際上為人卻一點都良善。整天在家見不著人影,腦門上跟裝了雷達似的,哪有熱鬧往哪湊。四十里外大馬路有汽車撞死了個路人,她都要蹬著個破三輪車跑去看半天。然後回來極盡渲染的跟周圍人說一遍,還要順便顛倒黑白說是人撞的車,跟自己親眼見到了似的。
我特別煩她,每次聽她巴巴巴的亂說一通就嫌煩,但是老夏不準表現出來,說夏家已經沒落了,不能再傳出兄弟不和的訊息出去給人看笑話。
四嬸一進門,就開始嗑著瓜子說寶樂嬸的事,“唉呀,你們都不知道,那天千金帶著孩子走後,劉寶樂那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當天晚上就去鎮北頭找她那老姘頭了,八成是去找安慰……”
“你怎麼知道?你看到了?”當著孩子的面,老夏也不愛聽她說這些東西。
四嬸說:“我是沒看到,但是有人看到了,不然我怎麼知道呢。多多今天才回來吧?”
見夏多多點頭,她立刻來了精神,“那你不知道這事兒的經過,你寶樂嬸給你家老三……”
“你要我帶的東西都在門後呢,”老夏打斷她說:“你先拿回去吧,等下我們爺幾個還有事要出去。”
四嬸歡天喜地的去找拿東西,一邊翻看一邊問:“這多少錢呀?我給你。”
老夏大方的說:“給什麼給,不值幾個錢,拿走吧。”
“怎麼能叫二哥破費呢,每次都給我帶東西,你說這多不好意思……”四嬸假意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白拿著東西走了。
夏多多收了筷子,心裡卻還惦記著保樂嬸沒說完的話呢,說:“到底怎麼回事,誰能跟我說說?”
老夏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開口以免將事態加重。
“也沒什麼事兒,”老說語氣平靜道:“就是你寶樂嬸想給老三說個物件,你小姑姑不滿意,就把你寶樂嬸家給砸了。”
夏多多問:“什麼人?”
老夏說:“不是咱們鎮上的,說了你也不認識。”
夏多多沉默了會兒,起身說:“我自己去問劉寶樂。”
老夏火了,“你這孩子,事情都過去了,還打清那麼清楚做什麼?”
夏多多看了他一眼,老夏立刻不說話了。
記不得從什麼時候起了,在我們家,夏多多就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挑戰。她要說的話,大家都得聽著,要做的事,也沒人敢攔著,包括老夏。
夏多多咬了下手指甲,冷冷掃我們一眼,“說不說?”
我便道:“寶樂嬸說的那個男的剛好是小姑姑那裡的,三十多了,瘸子,離過婚。”
“哦。”夏多多沒什麼表情,好像已經在意料之中似的。
老夏觀察了片刻,暫時放了心,“你們兩個吧,我得去集市上買點年貨,再晚怕是買不到了。”
老夏走後,我把碗筷收了,清洗完從廚房出來,卻發現夏多多不見了。
我也沒多想,把寒假作業拿出來寫,才寫兩個三字,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夏多多她……是不是去找寶樂嬸了?
我扔下筆拔腿就跑,進了寶樂嬸家的衚衕卻碰上出來的夏多多。
“大姐,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問。
“看看。”夏多多說。
“看什麼?”
“看劉寶樂家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砸的。”
這麼快就回來了,想必小姑姑昨天砸的很徹底。夏多多也不理我,徑直往家走,我快步跟在後面,“大姐,謝謝你。”
夏多多冷哼一聲,“傻逼。”
知道她這話是在罵我還是罵劉寶樂,不過此刻心裡卻很溫暖。
晚上我跟老夏說了要去同學家過年,他不太高興,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年就是要自己家人在一起過,我不應該去別人家摻和。不過在我的堅持下,他也沒再說什麼。
其實留在青莞過年,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從小到大,每年除夕夜,我們都要在老夏的帶領下去大伯家守歲,同樣三叔、四叔全家都會過去,明明一大家子,卻毫無親情可言,我們和那些堂兄妹,更是連話都說不了幾句。
與其跟他們一起坐著發呆,我更願意自己去外面走走,更何況還有許世唯跟我一起。
我跟熊南南打電話,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