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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聿未動:“你還未回我的話。”
今朝先別開臉去,平復了下胸中氣息,才回頭:“我說了,你就信?我與他幾乎已無交集,這樣的事為什麼還要問?”
他指尖微動,在桌上點了點:“你且說來聽聽,信與不信是我,說不說實話在你。”
還是早上那身朝服,為了她怕也是下了朝就來了,一日未歇。
顧今朝沉吟片刻,才是嘆氣:“我現在不想說這個。”
謝聿站了起來,目光沉沉:“剛才你說什麼,想讓我帶你去見老太傅?還想重入他門下?”
今朝點頭,垂眸:“不想做無用之人,我得舍了這女兒身,若非功成名就,恐怕不能護住阿孃和姑姑,這世上不得已的事多了,遇山過山,遇海過海就是。”
謝聿:“那我呢?”
顧今朝想了下,抬眼:“既不能恢復女兒身,無以為報,只能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說,但是隻要世子待我情深意長,我也定不負君意。”
這倒是實話,半分哄騙他的意思都沒有。
謝聿點頭:“好,就算是個冰坨子,也非要給你捂化了,你只管做你自己,我來過山海。”
說著轉身,讓她跟上來。
今朝意會過來,連忙跟上。
這是答應了,她快步走上前去,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得備份禮吧,家裡還有許多東西,不如過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就送給太傅。”
謝聿走在前面,腳步匆匆:“太傅不喜歡那些俗物,世子府有我收藏的八卦殘本,都送了他就是。”
按說本不應該晚上去見,但是明日一早,只怕人又走了。
二人上了馬車,謝聿讓人回世子府去拿殘本,這就兵分兩路。
何老五及時送了殘本來,他雙手接過,遞給了今朝。
老太傅如今住在東宮偏殿,白日裡謝聿已是去過一次了,此時到了東宮,太子不在,他身份在那,無人阻攔。
通報過後,片刻,就有小太監過來帶路。
東宮有一半的地方是黑漆漆的,剩下這一半燈火也稀鬆。
不多一會兒,都了偏殿來,門口竟有禁衛軍守護,因是得了令了,謝聿帶著今朝直接上前,進了殿中,徑自往裡走,才瞥見殿前坐著兩個人,登時怔住。
老太傅身邊之人,瘦瘦高高,眉宇之間雖是清俊,可淺淺都是寡淡之象。
他雖然一身常服,天生貴色,幾乎是下意識地,謝聿拉著顧今朝立即跪了下來:“皇……”
老太傅見他身邊今朝,忙是打斷了他:“黃大人過來看看老夫,莫要見怪。”
謝聿當即明白過來,回眸,示意今朝見禮:“快見過黃大人和太傅。”
顧今朝依言照做,老太傅先讓謝聿起來了,才低眸看著她,神色淡淡地:“顧今朝,怎麼?你又後悔了?”
今朝雙手舉起殘本來,低頭:“人活一世,當知進退,錯就是錯了,並無悔,只求太傅再給今朝一個機會,讓我重入山門,一生願侍奉太傅身邊。”
謝聿側立一旁,徑自上前接過了殘本,親自送了太傅面前:“人之清正氣也,洗滌而清,陶冶而潔,非生來之清也,她個混物,既已知錯,還望太傅再給她一次機會,也好讓人知曉太傅度量。”
這是用他自己的臉面,來博人一容。
老太傅瞥了眼他手中殘本,回眸看向身側之人:“的確是個混物,這便是上次老夫提過的孩子,姓顧名今朝,少年做派隨性得很,當真配得上這名字。”
的確與他提過,男人聽她名姓,才是開口:“你姓顧?顧今朝?。”
今朝坦然抬頭:“我名今朝,阿孃給取的。”
她眉如遠山,眸光漆黑,少年身姿果然一派風流,看著這張臉,男人竟是怔了怔:“可有典故?”
顧今朝坦然相告:“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阿孃說是一個詩人曾作此詩。意思是說,得到什麼就大聲歌唱,失去了什麼也不難過,今日有酒那就喝個酩酊大醉,明日有愁明日再來憂愁,希望我一生喜樂之意。”
看著她,這位黃大人也露些許笑意:“你阿孃是讓你得過且過,可好兒郎怎能毫無鴻志?”
她想起阿孃,揚眉便也笑了:“並非如此,阿孃與我說,鴻鵠之志事在人為,用盡力氣才能安然等待,正所謂盡人事知天命,得過且過,就是一種心態,不相干的人才覺得荒唐。”
不知怎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