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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下,等待著房間裡唐梨的眼睛治療結束。房間的門沒有關,只有一架屏風作為擋隔,讓他能看到唐梨的身影。
從那一夜開始,巽幾乎沒有讓唐梨離開過自己身邊超過一盞茶時間,同樣的,除非必要也極少允許別人靠近唐梨,所有事他都親力親為,到了一種幾乎有些草木皆兵的程度。
他看上去很輕易的接受了唐梨死而復生回到身邊的事實,然而這份平淡的甚至有些冷漠的態度之下,是一種壓抑與不安。
在宇文金等人看來,巽非常冷靜,只有唐梨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創傷後應激障礙,他的反應和很多行為,都讓唐梨想到這個。
這幾日與他交談,唐梨時常試著安撫他,然而效果並不理想。巽夜晚在她身邊,從不休息,只是守著她,他可能會短暫地陷入睡眠,然而睡眠很淺,特別容易驚醒。唐梨看不見,夜晚時為了弄清楚巽有沒有休息過,她耐心等著,結果發現不論自己何時有任何動作,巽都會立刻有所反應,看上去他不僅沒睡,眼睛還一直盯著她沒有移開過。
除此外,他對於一切靠近唐梨的人都有本能的排斥,哪怕是照顧唐梨的侍女,只要靠近唐梨,他都會懷疑對方會不會傷害唐梨。
那兩位侍女伺候唐梨洗澡的時候,有一位侍女要為唐梨修剪指甲,然而她剛把那把根本無法殺人的小剪刀拿出來,屏風後等待的巽就忍不住將巽刀出鞘了一寸,嚇得那侍女花容失色。唐梨沒法,只得溫聲安慰那侍女,讓她出去了。
因為過度反應把侍女嚇走了,唐梨便趴在浴桶裡和他開玩笑,喊他:“巽奴,我看不見,你來替我洗嗎?”
巽:“……”他沉默片刻,當真清洗了手,去幫唐梨洗澡。他心中早已當唐梨是自己的妻子,可這樣的情境下,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過程中一聲都沒吭。
唐梨看不見他的神色,故意逗他,“你是不是故意把人嚇唬走,要來替我洗的?”
巽看出來她的挪揄,沒有回答她,只仔細把她的長髮綰起來垂在一邊,再給她擦背,力度輕柔。唐梨發現他只擦著她背後那一塊,沒有擦其他地方的意思,噗嗤笑起來。
她趴在浴桶上笑,“巽奴,你的力氣越來越小了,你放心,不會被你擦下一塊皮來的。”
她猜巽奴現在的表情肯定很有趣,只可惜她現在看不見。
之後,唐梨洗漱就沒有用過侍女,都是巽幫她。唐梨找到了眼睛看不見這個情況下,和巽相處的樂趣,算著他什麼時候不好意思,就特地逗他,非得逗得他有些失態才心滿意足。
對所有人都冷淡沉默的無情刀客,只有在她面前會變成另一種樣子,他會不厭其煩的回答她的問題,和她閒聊,心甘情願為她做那些瑣碎的小事,把所有的包容和溫柔都給了她。他就像一片因為匯入溫暖洋流而漸漸融化的冰川,一切脈脈溫情都在冰雪之下。
大夫為唐梨取下裹在眼睛上的白布,貼在她眼睛上的蜜陀生已經從剔透的淡黃色變成了灰霾的顏色。
“餘毒拔的差不多了,只要再一次治療,眼睛就能完全復明。”大夫欣慰地說。
唐梨客氣道謝:“多謝您,明日還要麻煩您了。”
見巽走進來,大夫很快告辭離開,巽單膝跪在唐梨面前,衣襬鋪在地上。他抬手扶著唐梨的臉頰,仔細看她的眼睛,原本無神的雙眼確實逐漸有了些神彩。
“感覺好些了嗎?”巽問道。
“嗯,我能看見一些隱約的影子了,只是還看不清楚。”唐梨往前湊了湊,“真希望能快點好,我想看清楚你現在的樣子。”
巽:“不急,不管你什麼時候好,都能立刻看到我。”
蜜陀生不愧是東城的秘寶之一,唐梨以蜜陀生為引用了七日,終於能看清東西了。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旁邊等待許久的巽。
看到巽的第一眼,唐梨恍惚了一下,直到此刻,她才有了一種時間確實已經過去五年的真實感。她記憶中那個挺拔的青年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在他身上,已經絲毫看不見當年那一絲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滄桑感。
看得太久,唐梨的眼睛還不太適應,有些痠疼感。她眨了眨眼,眨去淚意,抬手撩起巽的一縷頭髮,“你……怎麼有白髮了。”
她的手往下撫摸過巽的頭髮,觸到了他腦後的髮帶,那根洗白了的髮帶她最開始沒認出來,看到底下有一片小小的葉子圖案,她才發現,那是自己送給巽奴的那根髮帶。這根髮帶已經很舊了,甚至斷了一截,看上去有些寒酸,可巽還在用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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