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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巽時,他就半跪著坐在那,身上堆積著一層薄薄的白雪,閉著眼睛宛如死去的雕像,懷中則緊緊抱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宇文金被兩人的樣子吸引,湊上前去看,發覺巽的面容眼熟,想起來他是先前曾救過自己,只取了一點報酬的大兄弟,於是惋惜感慨之餘二話不說讓人替他收斂屍身。誰知手下來報,人沒死,還有一口氣,他懷中的女子則早已死透了。
宇文金將人帶回去救治,因為分不開二人,只得將那具女子屍體也一併帶了回去。
後來人很快醒了過來,抱著那具屍體拒絕任何人靠近,也不發一言,等他情形稍稍好轉,有一日突然帶著那具屍體消失,過了半個月才回來,那時屍體已經不在。
然後宇文金才知道,他就是巽,而那個死去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其實我都沒能看清那個女子長得什麼模樣,當時她渾身是血的,而且巽兄片刻不願鬆手,也不讓人接近,他那把刀涼颼颼的,削人就和砍瓜切菜一樣,我可不敢冒險。”宇文金如今想起來當年情形,依舊心有餘悸,摸了摸鼻子。
見好友神情有嘲笑之意,宇文金又加了句:“巽兄雖然名聲可怕,但他性格其實不錯,除了不愛說話些,眼神冷冽嚇人了些,還挺好相處,幫了我不少忙。”
最後宇文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送出了信,誰知當真有了回信,信中寫著不日將到達東城。宇文金大喜過望,日日在府中等待,幾乎望眼欲穿,看得好友段鳴直搖頭。
宇文金理直氣壯,“怕死怎麼了!”
段鳴:“你大約是東城有史以來最窩囊的城主。”
宇文金不以為意,自豪道:“也是最能賺錢的城主!”
府中管事忽然快步而來,“城主,您吩咐迎接的貴客到了。”
宇文金:“巽兄這就到了?哈哈,我這就前去將巽兄迎來,勞阿鳴你給我們泡壺好茶!”
段鳴:“還喝什麼茶,直接喝酒。”他吩咐管事,“去把你們城主藏的那幾罈子佳釀挖出來。”
宇文金走到半路,就見到了侍者帶進來的人。與他去歲冬日見過的樣子差不多,仍是滿身化不去的風霜冷冽,披著漠北之地最常見的斗篷,拿著一柄木鞘黑刀,看上去風塵僕僕,與這繁華富麗的東城城主府格格不入。
宇文金笑著迎上去,熱絡地喊了聲巽兄,“巽兄請,這一次要勞煩巽兄在此多住上幾日,我還要為你介紹一個朋友……”
兩人穿過長廊,走到後院中庭,宇文金忽覺不對,扭頭看去,發現巽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院中那株新植的梨花樹上。
正是四月間,梨花盛開,滿樹堆雪,風一吹,潔白的梨花就如雪一般飛舞,落在廊下,落在巽滿是灰塵的腳邊。
巽久久沒動,宇文金不明所以,小心走過來問道:“巽兄怎麼了,可是喜歡這樹梨花?”
他本以為巽不會回答,誰知他竟然開口了,他似乎許久未開口說話,聲音沙啞而緩慢,“我在她墓前也種了梨花,一直未曾開花。”
宇文金一頓,他幾乎是立刻明白巽兄話中的‘她’,指的是他死去的妻子。他將妻子葬在哪裡,宇文金並不清楚,於是只能斟酌道:“或許,是地方不合適,土質和氣候都會影響開花的。”
巽終於轉開頭,繼續往前走,宇文金趕緊追上去,心中暗暗奇道,巽兄竟然會喜歡梨花。
與此同時,距離東城很遠的南城,城主府後宅一個院落裡,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女子被侍女扶著,小心翼翼走出房間,來到面外佈置好的軟椅面前,又被扶著坐下。
女子容貌美麗,可惜身形單薄彷彿大病初癒一般。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照耀下瑩瑩生輝,纖長的睫毛顫抖,蓋住了那雙顏色略淺的眼眸。
她靠在軟椅上,神情平靜,一言不發。侍女們候在身側,等候她的吩咐。
幾個抱著妝盒和新布匹的侍女遠遠在廊下看到這一幕,其中一位侍女忍不住感嘆:“今日陽光這麼好,院中的花都開了,那都是小姐當年還未出事時種下的,如果她能看到,一定很歡喜。”
另一位侍女撞了撞她的胳膊:“可別說這種話了,要是被別人聽見,你非得受罰不可!”
南城城主府上下都知道,因為受了毒傷沉睡好幾年的小姐南宮芩,前些時日終於醒來,這本是大好事,可惜她身上餘毒未清,導致雙眼失明無法視物,城主特地請來的神醫說,需得用東城特有的蜜陀生為藥引,才能完全祛除餘毒,為此城主數次給東城城主宇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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