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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我颳了鬍子看上去就不那麼可怕了?”沃突哈哈笑,掰了掰手指,兩下把人錘到了地上。那挑戰的勇士非常強壯,被摔倒在地時,殷如許感覺地面都震了下,看得她心驚肉跳。
但是那人沒事人似得,從地上爬起來動了動胳膊就認輸了,沃突更是一副還沒熱身的模樣,在一堆勇士裡挑人上來繼續打。
沃突還有點讓妻子看看自己能耐的意思,結果越打越興奮,打趴下一隊人,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往殷如許的位置上一看,發現媳婦沒了。
沃突:“……?”
“人呢?公主呢?”他大步走回去。
那日松端著酒在一邊笑,“公主累了,阿姆送她去帳裡先休息,看你打的那麼開心,就沒管你。”
沃突抓了抓自己隨意綁在腦後的頭髮,有點懊惱,往公主帳的方向看了看,那邊確實亮了起來。他在原地踱了兩步,還是忍不住大步走了過去。
“族長幹嘛呢,在外面轉來轉去,自己媳婦的大帳都不敢進去嗎,這也太慫了,哪像我們的族長!”剛被沃突摔了個狗吃屎的勇士捂著摔疼的胳膊,幸災樂禍地說。
其他被挨個摔了一圈的勇士們也都附和起來,興致勃勃瞧著那邊,等著看發展。
“誒誒,進去了進去了!”
這邊沃突在公主帳外面搓了頓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還是裡面的殷如許發現了他,出聲詢問,才把他喊了進去。
“你累了?”沃突一進公主帳,殷如許就感覺原本寬敞的大帳好像擁擠了起來。
殷如許嫻靜地坐在錦繡軟墊上,微微垂頭,“有一點。”她下午稍微休息了下,但一路從殷國過來,舟車勞頓,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恢復精神。
沃突:“那你好好休息。”他說了又不出去,就那麼看著她。
他穿著袍子和皮靴,扎著腰帶,半長微卷的黑髮紮在腦後,因為剛才的激烈運動散了些,加上一雙綠眼睛,特別像黑夜裡的野獸,坐在那不說話,有種說不出的虎視眈眈。
殷如許:“今日我還是在公主帳休息,明晚再去王帳好嗎?”她知道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如果換了個人,她大概不會說這種話,但沃突令她覺得自在又舒心,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就說出口了。
沃突一聽她主動說明天去自己王帳一起睡,像挖到寶一樣喜滋滋地走了,人都走出去了,半途還折回來,掀著簾子探進一個腦袋跟她說:“明天我帶你去瑪格拉山下看花原?那邊草長得好,野花格外多,坡地上還放了很多羊。”
殷如許在燈下朝他笑,“好啊。”
她頓了頓忽然又說:“是要送我去牧羊?”沃突之前的話被那日松說給妻子聽,妻子又說給了烏日珠阿姆聽,剛才烏日珠阿姆當笑話又講給她聽了。殷如許這麼一本正經地開玩笑,沃突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把腦袋迅速縮了出去。
他在外面反應了一下,又把腦袋鑽回來,“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殷如許:“……抱歉,我不太習慣說這些,是不是不好笑?”
何止不好笑,沃突都被她嚇到了,還以為她要和自己算賬。是這樣的,他們烏圖部族裡的女人和男人一樣,能頂半邊天,要是家裡男人欠揍,女人可從來不手軟。他還記得自己母親還在的時候,自己沒少捱打的。他這體格,倒是不怕殷如許打,就擔心她生氣。
“其實牧羊很好玩的。”沃突說:“我小時候常常跑去牧羊,就睡在羊堆裡,讓它們馱著我走,它們還能找到很甜的草根。”
殷如許彎了彎唇。她剛才坐在那吃羊肉,烏日珠阿姆和她說了不少沃突小時候的事情,說他小時候拿著自制的小木弓去射羊皮股,被羊群衝的在地上亂滾;還說他在草原上挖洞去抓裡面的土鼠,被咬了手指;會學狼叫,趁大人不注意去抓野狼,真就被他抓回來一隻等等。
她聽著,腦子裡就浮現出一個皮實的髒兮兮小男孩,黑色的卷頭髮,綠色的眼睛,像風一樣在大地上游蕩,自由又開心。
想象中的那個綠眼睛小男孩變成了個大個子,綠眼睛裡滿是期待地看著她。殷如許朝他搖了搖手,“明天,我等你。”
她以為,在異國他鄉,在這個和故國完全不同的地方,自己會睡不著,但是出乎意料的,她睡得很好,一覺睡到大天亮,還做了個很有趣的夢。
她夢見自己幼時,在宮殿裡和小宮女們玩捉迷藏,其他人都不見了,她就一個人在偌大宮殿裡四處徘徊,聽不到其他聲音,只能聽到身上鈴鐺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