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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為妖,即使不是有心的,起碼情緒狀態不穩定一一人非神佛,總會有情緒,端看怎麼處理它罷了!皇上有心病,習慣性的壓抑自身情緒,常年積累之下,加上其國君身份,打個噴嚏太醫局都得亂,何況是鬧情緒,即使他已經竭力鬧得低調,也逃不開親近人。
一個人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很容易被鑽空子挑撥,趙湛自知這一點,換了別人,都不可能進來見到他這一面,連隨井也只能守在門外,不得越雷池一步。只有顏歡歡來求見,他才會不捨得將她拒之門外,心軟地讓她看見自己暴躁不安的一面。
如他所擔憂的,即使已經努力平靜下來,也依然有了一剎那的頭腦空白,逞了口舌之快。
你們個個都想讓朕寵幸這個臨幸那個,姓劉的想要皇子,徐國公稱病,說年紀大了時日無多,想早日見到孫兒一一放屁,公主就不是人了?另外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生的孩子是不是要挨個兒賜死,再讓朕的皇后冒著身體出事的危險立刻懷一個?這些殘忍暴戾的話,在他腦海裡盤旋了一早上,數次被理智壓下去。
都是氣話。
氣在頭上,說的卻是實話,心裡所想的那些不能隨便與人言說的大實話,其中儲君立誰,就是皇帝一直考慮,卻從不與人商量,也不大可能找人商量的事,只是個模糊的想法。
趙湛向來冷靜少言,說到重要事情的時候,更加三思而後行一一憋著憋著,憋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大招。
他是想過立溯兒的。
頭一回做爹,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給孩子,加上溯兒確實像他,也表現得相當優秀,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太粘母妃。這點慢慢可以改,他登基五年,膝下只有一對兒女,無論男女,他都盡了力把最好的給他倆,溯兒就不說了,他每週去三趟翊坤宮,常在那邊用晚膳,就是為了陪小福安。
但立儲之事,事關重大,不說出來,也是為了保護溯兒。
萬一他只不過是小時了了,長大後有弟弟比他更適合繼位,豈不是使他立於危牆之下?他又會有多難受?他打定主意,不到適合的時候,都不會公佈人選。
一國之君,不能憑喜好而定,父皇犯過的錯,他不會走他的舊路,無論有多疼惜溯兒,有多愛顏歡,孩子都是平等的,大晉需要的是一位明君,而不是一個他最喜歡的孩子。
所以,這話一說出來,趙湛就後悔了。
衝動吐真言,可是這真言,未必會成真啊!
但皇帝金口玉言,雖然只有顏歡聽到了,只要他當沒說過,她也不會跟外人說去,可是……誰不想自己的孩兒當太子?他怕她失望,只不過,和她的失望比起來,始終是江山交託於誰更重要,他可以對不起自己,但不能對不起天下百姓。
所以在聽到她開口勸他三思的時候,趙湛高懸著的心才落到地上,他定定神,強笑承認:“是朕著急了,你說得對,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
要是顏歡打蛇隨棍上要他認下這句話,冷靜下來的他反倒不會把未曾透露過的話如實相告:“朕確實想過立溯兒,太子之位能者居之,朕不講究嫡長,這時立下,怕難以服眾,最好等溯兒生辰過了,進學之後再說。”
“皇上有理,也省得他們誤會皇上是因為我才寵愛溯兒。”
“這不是誤會。”
“……”顏歡歡一怔。
“沒有你,哪來的他?只不過,再喜歡他,也只能再等一等,”他吻她額頭:“朕怕你失望。”
顏歡歡轉怔為笑:“何來失望一說?皇上從不令我失望。”
現代資本大企業的總裁,再霸道都要對股東對千萬人的飯碗負責任,何況是國君?說句好懂的,皇帝是印在鈔票上頭的人,腦一抽下的決定便是數以百萬人的福禍,皇上要多想想,她能夠理解。
“朕以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覺得,做皇帝不能有七情六慾,最好一切以公為先,可惜輪到真當上了,卻發現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如意灑脫,”
消氣了,趙湛暗自發憷,自己居然也有亂說話的一天。
他在顏歡面前,實在是太沒有防備了一一顏歡歡沒有順勢而為,爭取好處,反而處處為他著想,更讓他溺進她的溫柔裡,所有心理防線都統共報廢,不起作用。
“別說讓你失望了,朕對自己就很失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偏偏皇帝就是最不能犯錯的人,大權在手,也身不由己,不是任何一個老臣脅位自重,而是百姓在受苦,朕豈能任性?”
他捧起她的臉,吻她紅唇,語氣依舊平淡,卻透著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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