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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
趙溯哭笑不得。
從頭知道這事的,除了原先的知情人士,就是溫美人了一一顏歡歡也是人,需要傾訴物件,檀紋謹小慎微,且一提此事就心疼她心疼得掉淚,於是隻能跟溫美人說了。溫美人心寬可跑馬,且思維更像成年人,能夠跟得上她的思路。
“我也不是壞心眼,”
兩個美貌女子肩碰肩的坐在榻上,軟著嗓子說話,這副景色已教人心馳神蕩,顏歡歡的指尖繞著她的髮尾,繞出小卷卷:“溯兒這孩子,什麼都藏在心裡,以前還好,戳一下會掉淚,現在心思深得多,我知根知底,再怎麼安慰都刻意。讓他們兩個去騷擾騷擾他,分散下目光,總比每日想著個將死的渣滓好。”
她說話的時候,眼波春光婉轉,難得展現了獨屬於母性的溫柔。
溫美人同意:“泱兒和福安都很敏感,雖然不知原由,但察覺到溯兒不對勁之後,一直小心翼翼地安慰他,想哄他高興……我這個年紀難過的時候,大人跟我說話都不管用,就大哥把糖人讓給我,哄我,我才能哭出來。”
青春期,總有著莫名的執拗與自尊。
對趙溯來說,惟有年齡相近,或是比自己更小的孩子,所表達出來的真誠關懷,才能暖到他心臟裡最隱秘的部份,一如他爹,誰說話也不好使,只聽歡歡的。
顏歡歡沉默片刻,思緒飄蕩至遠處。
她是整場鬧劇的受害者,所有傷害都源自莫名其妙看上她的禮親王,但她要克服的事情,卻比加害者多。她要克服那些‘如果我那天稱病沒有進宮,是不是會不一樣’多餘、可笑且荒謬的假設,就像一個受害者反思是否自己穿得太清涼。
溯兒童年不快樂,不是她的錯,但她還是會愧疚。
所有自責都是良心在作疼,殺│人放火金腰帶,作惡的人,往往不會自責,只有無辜的人在受罪。
這些,不能跟孩子說。
更不想跟皇上說。
“貴妃姐姐。”
察覺到她低落下去的情緒,溫美人低低地喊她一聲,搭住她的肩,將她拉進懷裡。
“我其實不憤怒,更不恨他,這個人怎麼樣,真的不在乎,這是實話,”顏歡歡嘗試將自己的思路整理出來,她聲音溫柔平靜,彷佛蘊藏著巨大力量,扼碎溫美人的心:“就是……以前我很窮,吃不起糖,我日思夜想。等我富有了,所有東西垂手可得的時候,我去到店裡,掌櫃告訴我,沒有了,賣光了,我崩潰哭出來,斷然不是因為那顆糖。”
“它說得對,時光回溯的機會,何其珍貴。”
“貴妃姐姐?”
終日玩樂不知愁,面對逆境也能堅強應對的人,就像反應慢三拍的酗酒者,冷靜機敏地將所有酩酊大醉的酒友送回家,獨自一人回家,坐在床上,才曉得醉意來襲。
不是不疼,只是時候未到。
豈止是太子,她整個人生,都受到太多磨難。
顏歡歡閉眼,下午她不喝酒,腦子清晰得無處可逃:“令儀,好人沒好報的,以後萬一宮裡走水了,你記得不要救人,有事自己先走,萬一死了之後回到茹毛飲血的年代,是不是很慘?”
“好。”她爽快答應。
“……等等,你不救我?哇,很傷心了。”
“我擔心什麼,皇上肯定會救你的。”
顏歡歡一頓,被這突如其來的肯定答案差點閃了她的腰:“你是不是收了他什麼好處?”
“這不是常理麼?皇上能力比我大,宮人都聽他的,宮裡守衛森嚴,十步一崗,他要救的人,肯定能救下來。而且長樂宮守得嚴,應當不會走水,”溫美人語帶憂慮:“我就不同了,我最近總覺得,皇上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是味兒,上次來我含章宮,就一直旁敲側擊你是不是跟我說什麼了。”
在大晉人民心中,天子是無所不能的。
想到皇上憂心忡忡地跟溫美人打聽,但又不好意思直白索要答案的樣子,她不由笑起來,歡愉笑意躍上眼角,染上人間煙火的溫柔暖色:“讓他猜去吧。”
這一頁陰霾揭過,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作者有話要說: Q:女子哪有自願一說,都是家裡同意
A:文裡所有這方面的內容都要照著年代背景去看,我這樣寫不是為了讓皇上很‘道德男主’,只是他性格就是這樣而已,大晉律例如此,皇家可以強徵(破壞規矩),但他不會,跟道德沒啥關係。宮裡宮人有過得更慘的,不過文裡不會寫到而已,感謝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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