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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沉默地抬起了眼來。看著周如水,他雍容的眸中光華沉沉,稍餘,竟是唇角一勾,不動生色地微微一笑。
☆、第72章 恕不從命第六十章
對上王玉溪的笑,周如水鼓起勇氣堪堪看向了他。她絞著雙手,臉頰泛著羞澀難堪的紅暈。但縱然難堪,縱然難以開口,現下早已起了話頭,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半晌,她才繼續地說道:“天驕離宮前,便聞鹽引制暗藏禍端。如此,此次出行時,便也順道對鹽務多留了幾分心。這才曉得,鹽商所圖鹽利之大,已是迫得百姓苦不堪言了!據我所查,鹽場每向外售鹽,價格不過制錢一二文、三四文不等。可光周至縣一處,鹽價每斤就需錢四五十文,迨分運至各處銷售後,近者需六七十文,遠者需□□十文不等。這十幾年來,鹽的購價無甚變化,售價卻是水漲船高,更有扶搖直上不可抑制之勢了。”
講到這兒,周如水頓了頓,雙眼眨巴眨巴地望著好整以暇地飲著茶的王玉溪,她抿了抿唇,才繼續說道:“我這些天來日夜盤算,才終於算明白,就只在周至縣一處,每年行銷食鹽將近一百四十萬餘引,後增至一百九十萬餘引,每引由兩百斤增至四百斤。再以每引三百斤,銷鹽一斤可獲利三十文來統計,行鹽一引,就可獲利紋銀九兩。以周至縣歲引一百四十萬引計之,當有一千二百萬兩之利。如此重利,鹽商卻依舊缺斤少兩,更有的會變本加厲摻和泥沙。這般,若鹽務再不整改,只怕鹽色摻雜不可食的那一日,也不會遠了。”
這些,原都不該是周如水一個小姑子該懂的,以她向來的風評喜好,也定是不會摻合政事的。但王玉溪聽著她侃侃而談,卻是不驚亦不惑。他深邃的眸光滑過她的臉,笑得清淺卻不答眼底。骨節分明的長指扣了扣几案,才一字一頓的,淡而平和地說道:“小公主此行,本就只為鹽務,何來順道之理?”
他的聲音幽沉悅耳,如世上最好聽的絲綿,他的語氣,卻淡泊如霜雪,冰冷至極,也深寒至極。他看著她,如畫的眼眸淨如平湖,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看透了她。
望著王玉溪明澈高遠的雙眼,周如水只覺心底一陣的發慌。緊接著,她便眼睜睜地看著王玉溪毫無預警地自榻上站起,他欺身上前,只一步就緊緊挨上了她。一夕之間,他的額頭幾乎就要抵上了她的額頭,他清涼的呼吸更是直逼上了她的唇畔,他呼吸可聞地望住了她。
便就是在這樣極盡的距離中,他看著她,忽然,伸出了修長白淨的手指,優雅地,溫柔地撫上了她的白嫩嬌紅的小臉。
因他的動作,周如水睜大了眼,她的臉蹭得一下就燒紅了起來。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如潮水般驚濤拍岸地層層疊疊向她湧來。這距離太危險,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想要往後躲去。卻,王玉溪的手掌已比她更早一步地攬向了她,他輕輕地攬著她的後頸,直是困得她不得動彈。
他攬著她的後頸,另一隻手,卻仍在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慢慢地,他終於低下了頭來,那一雙如畫如妖的眼直直地對上了她,他看進了她的眼底,直截地撞進了她的心坎。他淺淺地一笑,忽然,就以一種幾近溺斃人的溫柔口吻,徐徐地感慨道:“溪倒有一問常不得解,小公主既道戀慕在下。卻為何兜兜轉轉,只談國事”
光天化日,如此親密,又如此被質問。哪怕他們此刻親近非常,哪怕他的語調明明很是溫柔,周如水卻仍是漸漸白了臉。她的呼吸亂了幾拍,一時間,就彷彿那脫了湖水垂死的魚兒。
無需再多言語,王玉溪如今終是挑明瞭。他挑明瞭他清楚她利用過他,他挑明瞭他知道,她現下又在拐著彎地想要再次仗他的勢了。
如此,萬般心思湧上心頭,周如水竟是頹然地松卸了力氣。她軟倒在了王玉溪的懷中,一瞬不瞬地望向了他。她痴迷地,恍惚地看著他,忽然,低低地嗤笑著說道:“天下誰人不識君?如三郎這般的郎君,本就是天下女郎們都心喜豔羨的。遠觀皆已心馳神往,更何況,天驕還能朝夕相處?”說著,她又頹然一笑,緩緩地垂下了眼來。她紅著眼眶,繼續低低地喃聲地說道:“天驕誠願泯然眾人,然,自我作為周天驕來到這個世上,便已沒了那般的自由了。“
她沒有辯白,沒有求饒,亦沒有否認,她只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悵惘,感到悲哀。
從她睜開眼的那一刻起,便被困在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之中,進也罷,退也罷,都會成全了劉崢。於是,王玉溪便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緊緊地拽住了他,言說她傾慕愛戀著他。她其實也怕,也想逃,但在機緣巧合之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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