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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院中; 慧孃的話音未落,便冷笑一聲道:“慧娘,我看你竟也糊塗了; 誰是你嫡親的姐姐?我看竟不是我,卻是沈惜!”
被關起來的半年,被迫抄了許多遍女四書,柔娘在外人看起來確實安靜柔順了許多。可親近的人卻知道; 她變得愈發陰鬱,喜怒陰晴不定。
“姐,我沒有那個意思!”慧娘不敢刺激她,只得緩緩的道:“如今形勢比人強,不若就此收手,便是為了面子,衛國公府和永寧侯府還得抬舉咱們幾分。若是撕破了臉,於咱們半分益處也無。”
劉氏卻有些不以為然,“我帶著吳進兩口子去了衛國公府,楊老太君對他們客客氣氣的。畢竟他們家有恩於齊馨,於理都該恭敬些。”
慧娘不知那日的情形,卻總覺得孃親和姐姐過於偏激了。
“我看當初就該讓沈惜死了,也好過如今生出這許多事來!”柔娘絞著手中的帕子,眼底的陰鬱之色更甚。如今沈惜過得越好,身份越高,她就越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弄死沈惜。
事到如今,劉氏也是有些追悔莫及的。
她不僅把吞的那點子嫁妝全給吐了出來,還白白賠上了許多財物,害她被承恩伯張通厭棄,如今有孕有寵的姨娘,都敢在她面前楊威。
“慧娘,若是你還當我是你姐姐,就別再幫著沈惜說話!”柔娘見慧娘欲言又止,冷冷的道:“若是你瞧著沈惜比我強上百倍,就認她去做你姐姐好了,不必假惺惺的和我在這裡作態。”
柔娘說得這話甚是誅心,慧娘本是一片好意,卻被曲解至此。慧娘不由紅了眼圈,心中卻是分外焦急,不知該如何勸姐姐和孃親回頭。
一時柔娘先拂袖而去,剩下慧娘還忍著滿腹委屈,對劉氏道:“娘,您要是真的為姐姐好,就不該再縱著她。惜姐姐如今的地位穩如磐石,旁的人討好還來不及,咱們為什麼非要跟她對著幹?”
劉氏看著紅了眼的二女兒,縱然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卻覺得心意難平。
當初沈惜不過是個任自己揉捏的丫鬟罷了,只因生得姿容絕色,才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怎的忽然就成了連自己都要仰望的存在?
似乎從沈惜當上永寧侯夫人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失控了。如今她被衛國公府認了回去,封了縣君,又有了身孕——等她再生下嫡長子,可就真的是再沒一點兒不順心了。
劉氏放不開這個心結,比她閱歷更淺的柔娘,就更加放不開。
她在回自己院子時,路過碧波院,眼中閃過一抹暴戾之色,神情也愈發陰沉。都怪娘做戲要全套,還把最好的院子給沈惜,真把她當成個了不得的表姑娘供著。
如果當初放下矜持自尊,當初去見喬湛的人是她——會不會如今享受那一切榮華的就是她?
現在誰見了沈惜不是恭維,誰又敢提起當日她爬床之事?正所謂成王敗寇,先前那點子不堪的過去,竟也能被抹去。
正如慧娘所擔心的,柔娘已經鑽了牛角尖,無論誰人勸說,都無法撼動她半分。
憑什麼沈惜能那樣的幸福美滿?
慶國公府的大姑娘常玥,原本同自己一樣厭惡沈惜的。可不知怎的竟和六皇子有染。她的身份甚至比自己還要尊貴,可竟成了侍妾,誰說起她都如同談論笑料一般。
沈惜丫鬟出身卻成了永寧侯夫人。正經的貴女卻只能做侍妾,這天下哪還有道理可言?
柔娘越想越是憋悶,雖是想了許多種毒計,卻只是沒有發揮的餘地。
正當她百般煩心之際,卻有丫鬟過來,捧著據說是慶國公府送來的東西。柔娘去看時,只見一封帖子和一個紫檀木的首飾匣子。
信竟是常玥所寫,只說她同沈惜有些誤會,還請張柔這個表妹幫著從中調解一二。
柔娘冷笑一聲,莫非常玥是要看她的好戲?她明明知道——柔娘突然覺出一絲古怪來,把信反覆看了兩遍,命人開啟匣子。
裡頭放著一支赤金鑲嵌南珠的髮釵,握在手裡覺得這髮釵頗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
莫非裡頭是中空的?
柔娘讓丫鬟不要聲張,自己親自拿著匣子回了院子。
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柔娘才開啟了取出髮釵,在鑲嵌南珠處反覆摸索了幾次,才開啟了髮釵。
當她看到裡頭的那張紙條時,唇邊不由勾起弧度。
沈惜啊沈惜,你以為你能高枕無憂了麼?
恨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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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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