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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難得,只是不知如何流落到了賽亞的家裡,可也未必就是不知,不過是不願去想罷了。
唱不出歌,缺可以把自己的心用笛音吹奏出來,紀澄就靠坐在門邊,低低迴回地吹著,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前所未聞,只是隨心而至。
慶格爾在旁邊抱膝聽著,臉上已經全是淚水,擦也擦不幹。賽亞粗大的嗓門兒突然響了起來,慶格爾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拉著紀澄站起身,也不知朝賽亞回了句什麼,就拉著紀澄往外跑。
“姆媽說太難聽了,不許你吹。”慶格爾有些難過地道:“可是我知道,她是聽著你的笛音,想爸爸和哥哥了。明天咱們去放羊的時候,你教我吹好不好?”
紀澄點了點頭。
日子就像塞上的河一般,蜿蜿蜒蜒地一去不復返,天空上飄下了第一片雪花,草原上的男人們都還沒有回來,賽亞的帳篷就像世外桃源一般,避開了所有的訊息。
可其實每個人心裡都迫切地希望能聽到戰事的訊息,哪怕只有一星半點,也能叫人不要胡思亂想,把自己嚇得夠嗆。
這晚上賽亞的帳篷裡來了一位客人,是賽亞遠嫁到另一個部落的姐姐多蘭。
多蘭生得十分魁梧,估摸著有兩個紀澄那麼重,紅紅的臉蛋兒,厚厚的胸膛,聲音比賽亞還要洪亮,一開口幾乎能讓人腳下的地震一震。
多蘭的丈夫的部落也跟著喆利南下了,不過因為她的家靠近西頭鎮,小道訊息就比賽亞家知道得多。
多蘭這次騎了好幾天馬是專程來告訴賽亞好訊息的。女人家都不容易,一旦得到好訊息,自然要不辭辛勞地來告訴妹妹。
紀澄靠在慶格爾的身邊,緊張地聽著多蘭說話,她只能聽懂多蘭話裡的幾個詞,合在一起卻完全不懂了。
只知道賽亞和慶格爾聽後都笑容滿面,慶格爾更是忍不住地哼起了歌來。
紀澄輕輕地拉了拉慶格爾的袖子,悄聲問:“你多蘭姨說什麼了呀?”
慶格爾道:“我們突厥人打了大勝仗,如今草原都傳遍了,多蘭姨母特地來告訴我們的。今晚咱們可有口福了,我姆媽要殺羊,咱們吃烤全羊。”慶格爾滋溜溜地吸了口口水,彷彿已經聞到了烤羊肉的香氣。
那天晚上賽亞一家高興萬分,紀澄卻騎著那匹將她載到此處的馬,去了遠處的山崗,吹了一晚上的笛子。
沒有離開過家鄉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思念它。
紀澄的心情跌倒了谷底,突厥獲得了大勝,是不是意味著沈徹他……
紀澄趕緊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暫時的。多蘭未必就能清楚戰事,她自己也說了是道聽途說。即使突厥暫時獲勝,也可能只是徵北軍的驕兵之計,她不能胡思亂想。
紀澄的心就這樣拉鋸著,一時一刻也沒有停歇。
時光亦然。
草枯葉黃,雪下了一場又一場,算著日子,已經是冬至,這是大秦最隆重的日子,要團圓要祭祖,紀澄幾乎已經聞見了香燭的氣息。
“阿爸!是阿爸!”慶格爾的聲音在蒼茫的夜空裡響起,像尖刀一樣劃破了黑暗。
在羊圈餵羊的紀澄聽見聲音就跑了出來,看見三匹馬顛顛簸簸地正往帳篷處跑,依稀可分辨出是三個男人。
賽亞已經奔出了帳篷,朝著那馬匹奔了過去,馬上的人飛速地跳下馬,一把擁抱住賽亞,還有隨之跟去的慶格爾。
燈光裡,紀澄心裡也為賽亞和慶格爾歡喜。賽亞的丈夫雖然斷了一條腿,可是人回來了,那就是賽亞最大的期盼。
慶格爾的兩個哥哥因為年輕,身手敏捷,倒是沒有缺胳膊少腿,但是一個臉上留下了一長條疤痕,撿回了一條命來,另一個的胳膊折了,得休養兩、三個月。
可不管怎樣,賽亞和慶格爾都歡喜極了,歡喜得直落眼淚。
突厥大敗,許多人的男人和兒子再也回不來了,而賽亞家真是如有天助。這個晚上,賽亞家裡載歌載舞,歡樂得不得了。
慶格爾拉著紀澄嚷嚷,“阿澄,給我們吹一曲,吹一曲,要快樂的,快樂的。”
連戰敗的人都能歡喜,紀澄又如何能不為他們吹一曲歡樂的小調?
人只要不時刻只想著自己,那麼很容易就能快樂起來。
慶格爾的歡樂是那麼純粹和熱烈,紀澄也被她感染了起來,吹了一曲大秦的祝酒歌,然後被慶格爾拉起來,左邊牽著慶格爾的手,右邊拉著慶格爾小妹妹的手,全家人一起圍著火堆跳起舞來。
羊肉烤得香氣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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