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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重將手套帶好,因他的衣服太過寬大行動不便,所以專門製作了一件白袍。
官大威見此更加不爽,嘲諷道:“斷案時還怕弄髒衣服,若是見了腐屍還不得嚇暈?”
莊重並未理會他,拿著鉛筆和畫板走到元良駿跟前,看著昨日還眉飛色舞的同窗如今卻冷冰冰的躺在這,心裡道不出的哀傷。莊重深吸一口氣,將元良駿死時的大致模樣迅速畫下。沒有照相機,就只能手畫記錄。
司業離得近,不明道:“這是作何?”
“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必須記錄清楚,以作為日後斷案的證據之一,當日所發生什麼也能記得清楚,說千道萬不若一張圖分明。”
大司成也一臉讚賞,“應當如此。”
官大威只是冷哼一聲,並未發表意見。
莊重速度很快,沒一會就畫完,這才開始驗屍。現在他已經是律學生,親手行此事倒也不為奇。既要驗屍就要先剝下衣服,大司成覺得不妥,便出言阻攔。
莊重解釋道:“雖現在看死者死於頸上這一刀,可具體如何只有仔細檢查方才知曉。況且若發現身上有其他傷痕也能活得更多資訊,屍體可以告訴我們很多東西,只是需要活人仔細檢視。”
大司成聽此便將圍觀之人全都打發走,命所有人留在自己屋裡不得到處行走,就算死了也要留體面,不能暴於眾人眼前。
“死者屍斑明顯、變更體位可發生轉移,屍僵趨於明顯,人為緩解可再出現。由此可以推斷死者應死於兩到兩個半時辰之間。現在是辰時,也就是說死者應死於丑時到寅時之間。”
方翔聽罷疑惑,“我衝進屋子的時候距離現在不過兩刻鐘,也就是說若韓川一整晚未出過門,已經與元良駿屍首同室了兩個多時辰?若元良駿是韓川所殺,這得多冷血才敢與自己所殺之人共處一室還安然入眠。可我當時衝進來的時候,見韓川嚇得癱軟在地,那攤子濁物也是我衝進來的時候才剛有的。”
韓川一聽自己和一具屍首同室了這麼長時間,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連如此丟人的事都沒在意。
方翔反而尷尬,“我其實一衝進來並未注意元良駿這頭,而是望向了韓川,所以記得很是清楚。”
大司成道:“這般說來之前官大人所推斷的並不十分準確了,一個人得如何大膽才能殺了人還能安然的與死者同室?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卻突然又害怕得驚叫,這不合常理。”
官大威眯眼,“你是如何肯定你判斷死亡時間的法子並未出錯?我怎從未曾聽過這些?”
莊重本想屍檢結束方為參與推斷,可被這麼質問便答道:“這便是學問,若是不信可詢問有經驗的驗屍官。”
官大威不置可否,冷哼,“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韓川的嫌疑,我方才說了有些人就是一時魔障,甚至有時候殺人就是正在夢遊,所以醒過來的時候自己也嚇一跳。”
莊重並不否認這樣的可能,雖然機率很小卻也不能排除,“你的推斷並非沒有道理,若真是夢遊,那麼最後的定罪也就不同。不過屍檢才剛開始,這裡也未仔細勘察,還沒到下結論的時候。”
封煥掃了官大威一眼,“一會有你說話的時候,急什麼。”
官大威本就對封煥不滿,如今心中更是一團火,卻又無可奈何,一張臉漲紅。
莊重聚精會神逐一檢查,稚嫩的臉散發出與年紀不符的認真,“死者頸部有一切痕,創緣整齊,無擦傷,創腔深,氣管完全斷裂,斷端整齊。而牆壁上的血液呈現波浪狀,其尾呈拉鍊狀,這是頸動脈破裂血液噴射的典型血跡。死者身體表面未見其他傷痕,面部下半部分有明顯痕跡,可認定死者被他捂住嘴,然後用銳器割喉所傷,這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未曾遭到過移屍。根據頸脖刀痕顯示,這把刀確實就是殺害死者的兇器。”
官大威嗤笑,“折騰了這麼久,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查了半天就這個結果?跟我之前斷定的有何差別,白白浪費這麼多工夫。”
莊重之前看到現場也猜測到這個結果,可是出於嚴謹態度,必須要仔細檢查。刑事案件裡若出現命案,都是要例行屍檢的。
“兇手一刀斃命,手法十分純熟,頸部未有其他淺痕,可謂毫不猶豫就割到要害,不再補刀是因完全不擔心死者沒有斃命。死者也沒有過多掙扎,就被害了性命,兇手下手又快又恨。若韓川就乃殺手,校舍都是挨著,隔音不大好,這般自信必是有經驗的。”
原本癱軟在一旁的韓川聽這話連忙嚷了起來,“我平日連雞都未殺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