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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整個腦袋都暈眩了一下,但這股暈眩過後,隨之而來的疼痛反而令他更加清醒起來。
皇帝這句話的重心所在,居然不是沐元瑜的女子身份,而是他的隱瞞?
他由著血流下來,緩緩道:“皇爺明鑑,並非她做了什麼,是兒臣自己,情不自禁。”
這一下暈眩的變成了皇帝。
他憤怒地試圖從桌案上再找個什麼東西摔下去,手抖著一時居然找不出來,奏章和筆輕飄飄的扔了也不解氣,合適的只有手邊的玉璽。
總不能把玉璽扔了。
他只能用力拍了一下龍案:“你——太讓朕失望了!”
朱謹深犯別的過錯,他都能恕,但沐氏以女充子,他知道了兩三個月之久,居然一語不發,還扯謊替她遮掩,這種色令智昏的行徑,是真正令他盛怒的緣由所在。
“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太陽還沒有落山,沐元瑜沒有走遠,你帶人去,把她抓回來,朕就恕了你。”
皇帝拍案過後,拿發麻的手掌按著額角,道。
朱謹深微怔了一下——他以為既然東窗事發,皇帝應當已經派人去追沐元瑜了,不想還沒有。
他沒有怎麼思索,直接就道:“兒臣有事要稟,請皇爺聽過後,再行決定。”
皇帝冷漠地望了他一眼。
這個兒子接下來不管是狡辯也好,還是哀求也好,他都沒有興趣要聽了。
他是真的失望之極。
一個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有多麼特別,朱謹深能被迷得忘了大局,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這一票,足夠將他徹底否決,遠逐。
作者有話要說: 李百草這樣的老頭咋說呢,假如他給世子下毒,那是違揹他的醫德,但是世子自己身上有事,他給捅出來,這種報復不妨礙他大夫的人設。
他捅出來還不跑,是知道跑不掉也懶得跑,他不怕死的,記得他當初威脅世子咩。他知道誤會以後還不走,則是知道冤枉了人,打算跟世子同生共死了,世子倒黴,他跟著一起,把這條命賠給她這樣。
每個人的行事準則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會照著利益最大的那條路去走,他就是走他自己的。
☆、第143章
皇帝說是沒有興趣再聽朱謹深說什麼; 但朱謹深開口的第一句話; 就令他不得不抬起了頭。
“兒臣查都察院檔; 十七年前; 梅祭酒上任左僉都御史不久,接民女攔街告狀; 告江南吳縣縣令柳長輝為官貪酷,強佔民財; 致使該民女親人傷病而亡,本人流離失所。梅祭酒接下了狀紙,立案後遣人取證,查實民女所告無誤,遂判柳長輝去職流放雲南府。”
皇帝皺了皺眉; 柳?雲南?
“經兒臣與沐元瑜核實,這個柳長輝; 就是沐王爺妾柳夫人之父。”朱謹深也皺了下眉; 他傷處血流的速度緩了; 但血珠慢慢滾過頰邊,有點癢,也不便伸手去抹; 只得忍了。
“而兒臣找到梅祭酒舊居的鄰人,詢問過後得知; 梅祭酒故妾的來歷,與這個告狀的民女很為相似,應當就是同一人。”
梅祭酒調職國子監後搬過一次家; 他的新鄰居說不清楚他妾的來歷,但這世上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朱謹深在感覺到梅祭酒和柳夫人的聯絡後,就私下遣人詢問到了梅祭酒的舊居,往他的老鄰居那裡進一步打聽,以更多地確定此事的細節,結果就打聽出了這一樁。
故妾跟柳長輝之間的一條線也出來了,這其實是一出賊喊捉賊,被告的有問題,告狀的一般是同黨,串通著演了一出雙簧,故妾當時應當是已經勾引上了梅祭酒,所以能如願將柳長輝弄去雲南。至此,柳長輝是餘孽一黨已是確鑿。
所以朱謹深才當機立斷地叫沐元瑜走。
皇帝揉著額角,他今天連著被兩個兒子氣,頭疼病雖還未犯,但腦袋裡隱隱地已有些不舒服,此時接受到如此複雜的資訊,他知道事關重大,但自己要凝神思索很費勁,覺得腦子不太夠用。
好在朱謹深沒停,他見皇帝不說話,就由著自己的一條思路繼續下去,將目前所知的所有訊息順著分析了一遍。
皇帝努力想漠然著臉,但他一直本就不太放心的異姓王府里居然還摻進了餘孽的身影,這令他實在無法鎮定,眼神專注地不斷閃爍著。
不想聽這忤逆兒子說話的心思不覺先拋去了一邊。
候到他說完,皇帝的肩膀方微微鬆弛下來,向後靠在了寶座裡,冷道:“那份案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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