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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現在大同形勢遠危急過南疆,朕不可能於此時分兵。沐家那邊,讓他們堅持堅持罷。”
朱謹深道:“兒臣知道,但兒臣去往戶部,尹尚書將兒臣先前預備的糧草也撥往大同了,說是奉了皇爺的諭旨。”
皇帝點頭:“是朕下的令。瓦剌撿在這個時候去犯大同,那周邊的屯田只怕都保不住了,不從京裡調撥,那邊難以支撐。”
朱謹深面色白得似玉,努力壓著脾氣:“如此措置,兵不給,糧也不給,皇爺讓雲南拿什麼堅持?”
皇帝知道這事自己幹得略理虧,那糧草是朱謹深從尹尚書嘴裡硬奪出來的,都用車裝得好好的了,只等著雲南方面的訊息,結果大同出事,他撿了個現成先拿走用了。
就好聲好氣地哄道:“你不要著急,你想一想,大同與雲南孰重,朕也是不得已。”
這個問題朱謹深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他同時還知道這怪不著皇帝,皇帝選擇全力傾向大同在戰略上沒有一點錯誤,要是不保大同保雲南,那才是吃錯了藥呢。
但是暹羅入侵本是一件大事,讓瓦剌這一鬧,如今提都沒人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同去,至於遠隔重山的雲南,好似被遺忘掉了一般。
只有他還全心惦記。
他盡力心平氣和地道:“不是兒臣著急,瓦剌集結了十五萬大軍,彼輩本就貪婪無恥,如今付出既重,所圖必大,不得到足夠的利益,絕不會輕易退避,這一仗不知要打到哪一天,而云南七萬人馬已陷於境外,皇爺打算叫他們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這個問題皇帝一時答不上來。
南北同時開戰,雲南要應對暹羅和東蠻牛,京城要抵禦瓦剌,哪一頭都不輕鬆,哪一頭看上去都不是很快能結束的戰役。
除京營之外,朝廷不是沒有其它兵力,但戰力與京營絕不可比,九邊重鎮倒是兵雄馬壯,但和大同一樣,都有著抵抗外辱的責任,一個都不能動,至於內陸的衛所,承平已久不遇戰事,衛所兵們快退化得和普通佃農差不多了,也就維持個地方治安,真要奔赴到暹羅去,只怕半路上就要倒下一大撥。
“朕讓江南想辦法,再徵一批糧草,補給雲南罷。”過了一會,皇帝只能道,“至於援兵,眼下是不能派出了。”
京城還指著各地來勤王呢,這方面是真的顧不上雲南了。
“皇爺誤會了,兒臣不是來問皇爺要援兵的,大同重比泰山,不容有分毫閃失,兒臣十分清楚。”
朱謹深的話聽上去很講道理,但皇帝沒來由有了點不妙的預感:“那你想說什麼?就來問一問朕?——二郎,你可別說你要當援兵過去,這可是異想天開。”
朱謹深躬身道:“不是異想天開,是兒臣非去不可。”
皇帝覺得腦袋隱隱作痛:“朕就知道你又要生事!”
“你告訴朕,你去了能做什麼?雲南的形勢並不如你以為的那麼緊急,沐顯道為人還是謹慎的,他帶的七萬大軍並沒有損失多少,對上暹羅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至不濟,退守回雲南罷了,哪裡要你這樣上躥下跳起來?”
“兒臣以為不能退。若退回來,暹羅知道雲南兵力空虛,必將追擊,屆時在雲南境內打起來,禍及的是當地百姓。這一仗既然無可避免,寧可打在外面。”
皇帝聽他這個話,思路倒是仍然清晰,也中聽,氣不知不覺就又平下來,道:“既然一定要打,那就打是了。這是沐顯道的事,終究和你沒有關係。”
“沐王爺年事已高,傷病纏身,恐怕有顧此失彼之處——”
“還有沐元瑜在,她不上戰場,在後方做個參贊,穩住形勢總是夠用的罷。當初你放她回去,不就是拿這個做的藉口?”皇帝打斷他,因為提到了他心中會下蠱一般的“丫頭片子”,他不大愉快地斜著眼掃視了兒子一下。
朱謹深沉默了一下:“——她現在不行。”
皇帝道:“什麼意思?”
朱謹深默然著,他一直隱瞞著沐元瑜有孕的事,因為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之後將會作何反應,怎麼處置她,他冒不起這個輕易吐露的風險。
但現在,她孤軍懸於萬里外,等待著不會來的援軍,狀況一樣危險。
朱謹深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下了決心,道:“請皇爺屏退左右。”
與他相反,皇帝是一口氣提了起來——居然還有事瞞著他!
他做好了生氣的準備,同時在心底說服自己不要太生氣,然後把殿裡的人都攆走了,沉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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