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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致一身黑袍,身上夾雜著曉風的涼氣。他把馬鞭甩給身後的下人,步履飛快地踏進大門內,衣袂隨著他的動作向後翻飛飄拂著。
他一路掠過,早起的下人紛紛彎腰行禮,等他們直起腰,卻連王爺的背影都瞅不見了。
陸致來到書房,立即有下人端上茶來,他沒有喝,揉著鼻樑,淡淡道:“讓阿狸過來。”他眼底的陰影很重,看起來很是疲憊。吩咐完後,他扶額閉目,像是要歇息。
下人輕聲出去。
青染來叫顏遲時,顏遲還在睡覺。她聽見有人在外頭喚她,從沉睡中醒來。她迷濛著眼,迅即披了件外罩,開啟門。
“青染?有事麼?”這大清早的,天剛矇矇亮,月亮都還未下去,喚她做什麼?
青染道:“送阿狸去王爺書房。”
陸致回來了?顏遲清醒了一些,旋即覺得奇怪,平日裡不都是晚上去書房的麼?怎麼今日這麼得早?她欲要問青染,就被青染搶先截斷,“不必再多說,你快些梳洗好,別耽擱。”
顏遲困得很,一點兒也不想動,更要命的是要去陸致那裡,她就更不願意了。她想說要不你送去吧?但轉而又想到阿狸誰也不讓碰的兇悍樣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我馬上就好。”
青染點頭離去。
顏遲穿衣服時,心裡連連罵著陸致,真不知是發什麼瘋,覺都不讓人睡了。心裡一面罵一面還是快快地打整好,帶著阿狸出了小院。
去書房的路上,顏遲心想陸致在宮裡待了兩日才回來,那麼今日一整日都不會再進宮了?意思就是說晚上時按照慣例她還得再去一次書房?她蹙蹙眉,只願他今日傍晚別再叫她去了。
看見陸致時,顏遲仍是不免有些膽顫,那日那不堪直視的畫面清晰地傳送進腦海中。她鎮定心神,驅趕掉那些畫面。
他閉著眼睛,在休息。顏遲躑躅著要不要出聲。她還沒想定,阿狸就叫了一聲。
陸致睫毛微顫兩下,睜開了眼。黑得像是沒有星月的夜空的眼眸朝她看過來。顏遲抱著阿狸,微微俯身,“王爺,阿狸送到了。”
“抱過來。”他的聲音帶著疲倦的嘶啞。
顏遲走近,將阿狸放在案几上。有了前些次的經驗與教訓,她知道他不會讓她直接退下,她也壓根就沒奢望過。所以她把阿狸放下之後,便靜靜地侯立在一旁,以便聽他吩咐。
阿狸團成圓圓的,黑得發亮的貓在陸致白皙修長的手指下顯得更加黑亮。阿狸也沒睡醒,犯困地蔫蔫巴巴地動了一動耳朵。
過了許多時,陸致抱著阿狸倏地離開座椅,步至軟塌,和衣躺下,口裡道:“過來,打扇。”
打扇???
顏遲有些蒙圈,晨間天氣很涼爽,又不熱,用得著打扇?再說,這兒哪裡有扇子?她正想著沒有扇子就見木架旁掛了幾把扇子。她取下一把,抬步走近軟塌。
她控制著扇風的力道,見他眉眼緊閉,沒有皺眉,就保持著這種力道一直扇了下去。扇了許久,她手有點兒酸。她看他睡得很沉,便悄悄歪在地上,靠著軟塌,打扇的動作卻還繼續著。她就靠一小會兒,馬上就起來,馬上就起來,她對自己說。
鼻尖淡淡的香氣縈繞,伴隨著輕鬆與安寧的氣息。陸致緩緩睜開眼,右側的阿狸身上蓋著扇子,他順著扇柄移過去目光。
斜靠著軟塌邊緣的人均勻地呼吸著,拿著扇子的那隻手放在了軟塌上,臉壓著胳膊,側對著他。白嫩的面頰被胳膊一擠,顯得肉嘟嘟的。
陸致黑沉的眸子裡有些渙散,繼而清明起來。他默默地看著靠著軟塌的人良久,而後重新闔上了雙眼。
是阿狸喚醒顏遲的。
她當時睡得正濃,阿狸用小肉掌戳了戳她,她一個激靈,頓時醒了過來。
發覺自己竟然睡了過去後,她“咵”地一下站立起來,仔細看了一眼陸致,他平躺著,未曾醒。她暗暗吁氣,還好他沒醒,還好,還好。不能再這麼馬虎大意地睡過去了,要讓陸致發現了,她可就慘了。
她拿起快要掉下軟塌的扇子,繼續扇起來。同時她探頭望了下窗外,天已經大亮了,也不知現在已經到了什麼時辰。
大致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陸致終於醒過來。他開口第一句話是不讓她再打扇。
顏遲恭恭敬敬地停下打扇的動作。未幾,外頭有人喊道:“七哥,七哥。”
聲音越來越近,門口進來一個人。
是陸昀。
陸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