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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景,沈晚不由既恨且悲,求她作什麼呢?她也孤苦無依,她也走投無路,又何苦這般求,這般逼?
“晚娘,立軒真的會沒命的……”顧母悲痛欲絕。那被血浸了大半的羊脂玉,那是她兒的血啊。
沈晚咬緊了牙不吐半字。硬逼自己轉過臉不去看顧母那悽入肝脾的模樣,她告訴自己不可半分妥協,一旦她稍有鬆口,那便會讓人逮著了她的軟肋,此後便會步步緊逼,直至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不信,不信那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人奪妻。
沈晚的不為所動令顧母失望又絕望。
顧母只覺悲不自勝:“晚娘,到底是顧家對不住你……可立軒他,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悲聲說完,就踉蹌的扶牆離去。
劉細娘進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猶如失了魂魄的木偶,呆呆望著床榻一側的沈晚。
“娘子?”劉細娘輕喚。
沈晚僵硬的轉過了身,似好半會才認出了她:“細娘,你說我是不是心腸冷硬?”
劉細娘沉默了會,方輕聲道:“用娘子曾說過的話,我不曾知你疾苦,又有何資格勸你大度?”
沈晚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劉細娘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不知什麼意味的嘆了口氣。
在顧家人的心驚肉跳中,迎來了接下來兩日的風平浪靜。
第三日,依舊是那秦嬤嬤到訪。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顧家如此硬氣,如此鐵石心腸,她經歷世故的老眸中閃過些許惱怒,亦有些許惋惜,之後在那顧母的驚惶不安中,掏出了一方小小的紫檀木盒,推到了她面前。
顫著手,顧母膽顫心驚的將其開啟,乍然入目的那根血淋淋的一截手指令她短促尖叫一聲,然後當場昏厥倒地。
這次秦嬤嬤卻未立刻離開顧家,而是帶上檀木盒子轉而去了沈晚臥房,冷冷的將盒子所放之物呈給她看。
沈晚彷彿受了驚,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尚還淌著血的手指,就這般盯著,看著,整個人木愣愣的,失了魂一般。
直到秦嬤嬤人離開,沈晚的眼神仍舊定在某處不動,吳媽和劉細娘有些心驚,輕聲喚了好幾聲,但也未見她有所反應。
直待劉細娘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她,沈晚方悚然一驚,頃刻觳觫成一團,瑟瑟發抖。
“娘子……”見此情形,劉細娘心有不忍,便伸了胳膊攬了攬她,輕聲道:“沒事了娘子,沒事了。”
這一夜,沈晚數次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是俱是一身淋漓冷汗。
劉細娘這夜索性就伏在沈晚的床榻邊入睡,一旦沈晚驚起,便安慰幾句。
直至天亮。
接下來的兩日,對顧家哪個來說,一分一秒俱是煎熬。
又是一個第三日,令顧家人無比眼熟又無比心驚肉跳的侯府官轎,再次停在了顧府門前。
秦嬤嬤依舊是一言不發的進了顧府,依舊是拿起那檀木盒,在顧母驚恐萬分的目光中推到她眼前。
顫手開啟,入目的那截新鮮指骨令顧母哀毀骨立。
合了蓋子,秦嬤嬤拿起來轉身就去了沈晚那。
沈晚一見秦嬤嬤進來,慌亂的將眼死死定在床榻裡側。
秦嬤嬤冷眼旁觀,乾脆直接開啟了木盒,徑直將那木盒裡所盛之物擎放在沈晚眼前半尺處。
那血淋淋的一幕便直逼她驚顫的眸底。
秦嬤嬤這次倒是給她帶了話:“侯爺說了,娘子便這般硬挺著就是,左右沒了手指,還有那腳趾頭呢,也足夠娘子撐上一段時日了。”
語罷,也不去看那沈晚如何反應,冷漠的轉身離去。
秦嬤嬤剛走,沈晚卻猛地從袖口抽出了簪子往臉上狠狠劃去,一直候在旁邊牢牢關注沈晚的劉細娘,見那沈晚一起動作便知不妙,幾乎是第一時間撲了身子上前阻攔,好在及時攔下。
吳媽跟劉細娘背後都是一層冷汗。
“娘子!”吳媽簡直是氣急敗壞。還欲出口斥責,卻被旁邊的劉細娘眼神示意了住。
恨恨的一跺腳,吳媽拾起了簪子怒氣衝衝的出了臥房。
劉細娘餘悸未平,無比嚴肅的盯著沈晚:“娘子莫要自誤。那人若是看重皮相,說句不知羞恥的話,便是細娘也使得,如何偏是娘子?”喘口氣微微平復了剛才的一瞬的驚悸,她又道:“娘子若信得過細娘,便不妨聽細娘一句,若您沒有那鐵石心腸,還是莫要與那人做箇中較量。您不過是深閨弱質的娘子,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