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頁)
可更多的,是令他不安和懼怕。
她的無所畏懼令他忐忑不安,她的悍不懼死令他不寒而慄。
“沈晚!”他俯身盯著她,語氣憤懣而駭厲:“兩年了,爺捧你在掌心裡疼著寵著足足兩年!這般都喂不熟你?便是塊石頭也合該焐熱了罷!”
沈晚沒有回他的話,從衾被中探出手,指指自己的腹部,斬釘截鐵道:“我不要他。”
霍殷的眸裡猛然捲起滔天巨浪。
他咬牙切齒:“你敢再說一遍?”
“我不要他。”沈晚盯著他:“霍殷,我不要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毫不留情。
霍殷就發了狂。
除了沈晚所在的床榻,他幾乎踹爛了摔爛了屋內其他所有東西,而沈晚就這般看著,不置一詞。
霍殷踩著一地破碎的瓷器來到沈晚床榻邊,沉怒未消,抬手指著仰臥榻間的她,自牙縫擠出字字恨聲:“爺要定了這個孩子!你若敢起動這個孩子的一絲念頭,爺斷不會饒過你!”
沈晚別過臉。
霍殷大恨。
“過兩日我讓阿蠆過來看你。”
沈晚猛地又看向他,目光如錐如劍。
霍殷吐口氣,隱約覺得痛快了些。
他看她,冷笑:“阿蠆也是到了要進學的年紀了罷?”見她聞言臉色大變,痛苦愧疚又無助的模樣,他又覺得有些心疼,到底被硬著心腸壓了下去,依舊寒聲威脅道:“你也不想讓阿蠆的同窗見他外出討飯的模樣罷?”
沈晚捂著胸口急促的呼吸,望向他的目光中猶如淬了毒。
霍殷轉過臉不去看她,說出的話依舊冷意森森:“給爺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對誰都好。別妄想一死了之,否則爺定會讓你死都不能瞑目!聽清楚了沒?”
回應他的是沈晚急促壓抑的呼吸聲。
霍殷沒再逼她,冷冷甩袖轉身就走,卻在出屋門的那刻頓了腳步,微側了臉沉聲道:“旁人那或許是母以子貴,但爺,從來都是子以母貴!你若真覺得虧欠阿蠆,便自己掂量一下,日後該如何行事。”說罷,大步離去。
滿目狼藉的房間裡,只餘沈晚短而急促的呼吸聲。
天福七年六月初八,是個欽天監定的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裝飾有翟羽的紅色緩緩駛出皇宮,車廂上掛滿了各種紅色、紫色的各種絲帛,橫轅上還有龍螭紋的香櫃、有香爐、香匱、香寶等,遠遠望去,華貴非凡。
今天是大齊朝四公主出嫁的日子,汴京城的百姓得知訊息,一大早就候在公主重翟車經過的街道旁,要一睹這難得一遇的盛景。
要知道四公主下嫁的是當朝宰輔霍殷,一個身份尊貴貌美如花,一個大權在握英武非凡,強強結合,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生平能目睹這等盛景,何其大幸!
皇家排場果然不負眾人的期待。
只見最前方出現的是短鐙,由幾十個騎馬的宮女組成,頭戴羅紗,打扮華麗。其後是殿前司轄下的天武軍,身穿紫色衫,頭戴卷腳幞頭,威武非凡。
再其後就是公主所在的重翟車,以及駙馬所駕的高頭大馬。那駿馬也是赤紅色的,馬臉上裝有銅質面罩,頭上插翟羽,胸前有綵帶結與胸鈴,裝扮得異常漂亮。
見了重翟車,夾道的百姓紛紛倒地跪拜,紛紛大呼公主千歲,駙馬千歲。
霍殷手握韁繩駕著馬緩緩走過夾道,臉色仍是慣有的冷硬肅穆,不見大喜之日的絲毫歡喜之態。
重翟車裡的四公主齊毓,透過羅紗看著外面山呼千歲的場景,再隱約看向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團扇後面的嬌容有幾許愁態。
這婚事本不是她所意願,可皇兄昏聵,一聽當朝霍相求娶,便迫不及待的當日就下旨賜婚。從下旨賜婚,到欽天監來選定“迎親”的日期,再到選擇“告廟”的日期,最後到今日的下嫁,斷斷不過五日功夫。
試問歷朝歷代,哪個公主下嫁不是最少半年的敲定日期,半年的嫁娶準備,再有一年的時間建造公主府,起碼還不得用上兩年時間?可輪到她這,僅是區區五日功夫就將她草率嫁出,若不是父皇病重,她堂堂又何至於到如今這般不堪境地?
而且下嫁的還是傳聞那手辣心狠的奸佞之人,歲數也足足大了她一倍有餘,足矣做她的父皇了。
四公主煩躁的垂低了眼,暗恨自己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這一日,整個汴京城百姓都在傳,那公主儀仗如何如何,那十里紅妝,浩浩蕩蕩,那皇家排場果然非比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