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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閉眸應了聲,不多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打那以後,沈晚就不再踏足涼亭半步,成天的窩在晚風苑裡,不是看書就是盯著天空發呆,以前或許會覺得悶些,現在竟是連悶都不知是什麼滋味。
但亦有好處,那就是她做噩夢的次數少了,雖偶爾也有夜半驚醒的時候,可較之以往,已然是好了甚多。
在沈晚懷胎五月的時候,劉細娘領著阿蠆又入府了一次,這次統共就坐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便起身離開。
沈晚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往阿蠆的方向看。阿蠆全程低著頭,不去與她對視。
沈晚當夜就做了整夜的噩夢。
霍殷便懷疑其中有何他不曾知曉的端倪,否則無法解釋她如此這般的耿耿於懷。若只簡單的歸於她的嫉妒之心似乎又不盡然,這麼多年的同床共枕,他也多少有些瞭解她的為人,她的心性非尋常娘子所能企及。
於是當夜他就對她逼問了兩句,可換來的是她重重的一巴掌加三道血痕。
第二日,霍殷是黑著臉去上朝的。
沈晚在府內補了大半日覺後,覺得身子爽快了不少。
讓人拿了些新鮮瓜果,少吃了些許後,沈晚覺得精神稍霽了些。看了眼盤中的瓜果,皆是產自淮南地區,前些日子她隨口說了句想吃,今日就能盛放到她面前。如此看來,她也得到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待遇。
沈晚突然莫名輕笑了下。
旁邊的僕婦驚異,自打她伺候這位晚夫人起,她是很少見這晚夫人笑過的,可是因為喜歡這果子味道?
沈晚令人放下了床帳,重新躺會了床榻,隔絕了其他僕婦若有似無的窺探。
她剛一瞬只是覺得有些可笑,霍殷如今待她可算是百依百順,便是她幾次忤逆他都隱忍不發。他似乎可以對她奉上所有,只要她想要,便盡己所能的取來給她……除了她的自由。
轉過年三月份,沈晚坐足了胎,這日院中散步時,腹部一陣痛意襲來,院裡頓時就兵荒馬亂起來。
她,發動了。
霍殷此刻正在官署,得信後當即推了公務,竟是來不及乘坐馬車,直接扯過一匹駿馬,踩蹬上馬後就揮手揚鞭,風馳電掣的朝著侯府方向奔去。
瞧著霍相如此急迫,官署內眾官員暗下交頭接耳,得知是公主臨盆後,不由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紛紛內心忖度,這霍相嫡長子的滿月禮,要送何等恭賀之物才好。
霍殷入府的時候,被告知沈晚剛發動了半個時辰,此刻正在屋內生產。劉太醫此刻在外間候著,他稟道之前他已入內把過脈,查過胎相,並無異常,如今亦有兩個經驗豐富的穩婆接生,不出意外定能安然生產。
霍殷的心微定了些。
可待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裡面還是沒有結束,他在外頭聽著從裡間偶爾傳出的那幾聲隱忍的哭聲和痛呼聲,光聽著他就覺得痛。
不由心下鬱燥。尤其是剛聽她哭過兩聲又似被什麼堵住似的,瞬間沒了聲,霍殷當即惱怒,隔著門冷聲厲喝:“你們在對她做什麼!為什麼不讓她哭喊出聲!”越想越不對,說著便驚怒的要抬腳踹門。
張太醫趕忙攔住,忙解釋道:“婦人生產是力氣事,這是讓晚夫人省著點力氣,好用在產子之時,否則光是哭喊都用光了氣力,待真要產子時沒了勁,豈不是危險?”
霍殷方罷了此廂。
可愈發煩躁的在屋前反覆踱步。
從午時一直到子時,沈晚在產房足足待了六個時辰,隔著門霍殷都能隱約聽到裡面虛弱的喘息。
霍殷覺得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顫。
“多久了?”
本有些困頓的張太醫趕緊回了神,忙道:“六個時辰了。”
霍殷搓把臉,六個時辰了,算起來也有一天的時間了。
“婦人產子大概需多久?”
“這個……”張太醫遲疑了會,方道:“不一而足。也需根據婦人的體質等情況來看。有快些的不足一個時辰,也有慢些,可能一天,兩天,甚至三天的情況都有……晚夫人體質稍弱些,所以所需時間也就長了些。”
三天……霍殷的臉色黑沉的駭怖。
他又開始煩躁的在屋前反覆踱步,對旁人勸他回去休息之類的話一概不聽,腦海中不知怎的,來回反覆的出現些不妙的念頭。他的心也隨之越跳越快,神色也越繃越緊,胸腔有種鬱燥,想發洩卻無從著起。
在天破曉時分,屋內傳來一陣孩童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