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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要是個認字的人都能幹。
“官員何來清濁之分?我們大梁淪落至此,就是因為門第之見太重!”謝灝冷然道。
謝蘭因只比蕭賾小一歲,三歲就是內定的太孫妃人選。蕭賾的父親,懿惠太子早逝,母親謝太子妃體弱多病,無暇照顧愛子,只能將侄女接入宮中陪伴兒子。
兩人同進同出,蕭賾學什麼,謝蘭因也跟著學什麼,所以謝蘭因是受帝皇教育長大的。謝洵雖是男子,畢竟年紀太小,對官場很多事還不及謝蘭因瞭解,謝灝平時有什麼事也愛跟阿妹商量。
謝蘭因聞言嘆息,“魏國不也如此嗎?”
按理江左生活安定,不比北面戰亂頻繁,大軍兵馬肥壯、糧草充足,可偏偏大梁數次北伐都敗興而歸,最後一次北伐還導致她祖父含恨而終、武帝也就此一蹶不振,沒等到阿兄成年就駕崩了。
阿兄和大兄在閒聊時,無數次談起北伐失敗的緣故,最後將泰半的原因歸結為大梁士族當權,九品中正制讓朝中所有重要位置都被尸位素餐之人佔據,真正有能力的人卻因各種原因無法提拔,甚至不能出仕。
不過樑國政權被士族把持,魏國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魏國計程車族大多是新起的鮮卑貴族,而梁國計程車族都是漢人。阿兄還說將來他親政,一定要讓天下英才不分門第,皆可入仕。
大兄還讓阿兄將來要允許各州讀書人皆可懷牒自試*……兩人說道興處還會拍案而起舞劍,謝蘭因想著往事,眼眶漸漸溼潤,要是阿兄沒走,他跟大兄一定能創出一段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話。
“所以我要去六鎮。”謝灝說,“我們這次敗走不就是因為沒有兵權嗎?六鎮別的沒有,兵權還是有的。”
謝蘭因道:“可你是大梁的漢人。”漢人或許能在魏國受到重用,但不可能達到能篡位的職位。
“我又不想篡位。”謝灝笑言:“我只想我們將來有立足之地,不再做喪家犬。”
謝蘭因神色微動,“大兄——”
謝灝說:“阿鏡二十年之內,大梁必亂。”河東王的資質連守成之君都算不上,反而很有當昏君的潛力。
謝蘭因苦笑,她何嘗不知大梁岌岌可危,可那是阿兄用命維持的皇朝,她哪裡忍心看它覆滅?
謝灝安慰她說:“人生有死,聖人死得其所,又夫復何恨?”
謝蘭因苦笑,“你們總有各種理由。”阿兄真是不能走嗎?不是,他只是不想擔亡國之君的稱號,所以他為了蕭家的江山丟下她跟阿菀。
謝灝默然以對,兩人沉默一會,謝蘭因主動問:“阿兄,你準備投入哪位將軍名下?”謝蘭因很傷心阿兄的離去,但從小的教養讓她學會一個人默默傷心,不會把自己的傷心展開給別人看,即使這個別人是從小疼愛自己的大兄,所以她轉移了話題。
“獨孤雄。”謝灝說著自己這幾天斟酌出來的人選,他原本避走北朝,只是想暫避李氏鋒芒,並非真正想改投魏國,可現在聖人駕崩,他們在大梁也沒了牽掛,自要好好考慮投靠的人選。
第4章 暖閣敘話(上)
“獨孤雄?”謝蘭因眉頭微蹙道:“此人性情柔善,除非大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否則何必蹚獨孤家的渾水?”
魏國是梁國的心腹之患,魏國重臣謝蘭因也大多瞭解,獨孤雄是魏國鮮卑勳貴,其父是魏國柱國大將軍獨孤賀,掌管二府兵權,地位甚是顯赫。獨孤賀英勇善戰,是魏國名將之一,獨孤雄卻慕戀漢學,對兵武之事全然不敢興趣,以清談喝酒度日,一派南朝名士風範。
若他不是出身魏國著姓,他們到可憑藉此人的權勢掌握獨孤氏的兵權,可惜獨孤雄同魏國皇帝是表兄弟,獨孤也是魏國大族,族中人才輩出,不乏有高官顯貴,肯定不會允許大兄如此行事。
“可他是最好的選擇。”謝灝無奈道,“六鎮之中只有三位柱國大將軍——步六孤宗言、匹婁高和獨孤雄,論英武獨孤雄最弱,可匹婁高已垂垂老矣,膝下諸子對其將軍之位虎視眈眈,匹婁氏若無良將,匹婁高一死,匹婁氏必亂。”
謝蘭因不由點頭,獨孤氏是有可能亂,匹婁氏是必亂,大兄犯不著冒險,“那步六孤宗言呢?”
“步六孤宗言倒是正值壯年,英武過人又行事果決,頗有將帥之威,本來是最好的選擇。”謝灝頓了頓道,“可惜此人性情甚是暴虐,我擔心他只可共患難、不可同富貴。三人中唯有獨孤雄性情溫和,又喜漢學,我同他或許有緣。”
謝蘭因道:“我沒記錯的話,步六孤宗言是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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