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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殘陽……
關於酒樓的招牌,花未情繼續用聚緣二字,一是因為他的第一間店鋪名為聚緣坊,二是因為來這酒樓的客人來自四面八方的,相聚在此地也算是一種緣分,故而名為聚緣樓。
時近年關,花未情為著聚緣樓的事勞心勞力,早出晚歸都是常事。花未情與幾名花氏掌櫃商議,開張的日子就定在大年初八。儀仗排場一定要配得上聚緣樓的氣勢,定要讓全天下人都曉得。
站在雕欄畫棟的聚緣樓前負手仰望,花未情感慨萬千,這個地方半年前還是一片空地,如今已是京城之中最為雄偉的樓。同時心中又有幾分不安,這一切終歸是自己一時衝動,下的決定太過貿然。
揮金如雨地建了這麼一家酒樓,到底是對還是錯?
過了除夕,開了春,京城之中花紅柳綠,春意盎然。
明日就是開張之日,花未情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側著身子摟著蕭嵐軒的腰,斷斷續續地說了大半個時辰還不休停,最後說:“明日聚緣樓開張你一定要來。”
“嗯,好。”
“聚緣樓雖打著花氏的名號,但也是蕭家的,你日後也要多上點心。”
“嗯。”蕭嵐軒的聲音越來越低,時至三更,他睏意濃濃,卻還強撐著聽花未情說話。
“嵐軒。”
“嗯?”
“我睡不著。”
“怎了?”
“不曉得,就是睡不著。”
蕭嵐軒轉了個身,面對著他,抬手撫了撫他的側腰,“閉上眼睛,莫要想太多。”
花未情往他懷裡靠了靠,壓低了聲音道:“要不,我們做……”
放在側腰上的手突然收緊,花未情吃疼一聲,比方才還要清醒幾分,捂住被掐的地方,“嵐軒,你……我,我就是說說。”
陪他到這個時點還不睡已然是最大的縱容,蕭嵐軒轉身背對著他,“快睡。”
“哦。”花未情像一隻被冷落的狗崽,提了提被子閉上眼睛。
閉了一刻鐘的眼,還是毫無睡意。以前新鋪子開張也沒睡不著,一路走來經歷這麼多事,反倒是這個時候開始擔心。
擔心自己太過輕率,擔心自己敗家子的性子還沒改過來,擔心這聚緣樓會成為敗筆……花未情將這一切的擔心歸因於年紀漸長。若是算上莊慕寒的那二十一年,他在這世上活了二十七年,早該穩重、謹慎。再不該是當年放蕩不羈又玩世不恭的模樣。
身旁的蕭嵐軒呼吸平穩,想來是睡著了。
花未情半撐起身子,給他提了提被子,而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從衣架子上取過外袍披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冷,花未情出了門後,寒意侵襲,只覺愈發清醒。四更的時辰,桃園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迴廊上的燈籠早已熄滅,還剩下一兩盞在夜色中搖曳,發出暗黃色的光。
花未情袖著手閒步穿過月洞門,藉著月光走一段石子小路,再上了長廊,在長廊盡頭停下步子,前面不遠是兩年前他教蕭逸塵堆雪人的地方。去年冬天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忙著開酒樓的事,少有陪兒子,見面也只是問他功課做得如何,再考他一兩首詩詞。
花未情提步往前,站在一棵抽了芽的桃樹下,神思漸遠。
身後有東西覆了上來,花未情回過神,往後偏頭,肩上多了件毛裘。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這麼冷也不多穿點,是嫌自己太久沒嘗過藥滋味?”
“你怎的醒了?”
“睡得不熟,你開門便醒了。”蕭嵐軒頓了頓,“怎麼,有心事?”
花未情轉身對著他,勾起一個笑,“是有那麼一件心事。”
“哦?”
“我在外面有了人,在想該怎麼安置?”
“有何難,在外面買間宅子和她過下半輩子於你而言不過小事一樁。”
花未情失笑,“那你呢?”
“我帶著塵兒,過我的日子。”
“可真大方。”花未情臉上似笑非笑,“若換做是你在外面有人,你可知我會如何?”
蕭嵐軒挑眉,“如何?”
“先把你在外面的那人除了,再把你關起來,與世隔絕,日後能見你的只有我。”
蕭嵐軒:“……”
看著蕭嵐軒木然的模樣,花未情唇角緩緩勾起,放在身側的手握住他的手,微涼的觸感從手心蔓延,花未情將臉湊過去,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輕聲道:“所以,這輩子,除了我,誰也不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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