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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位,是因為他的血統。馮瑄順便講了一下當年大梁封幾個諸侯的故事,聽起來頗具神話色彩。
據說大梁當年的一位公子,長得非常漂亮,簡直是仙人之姿。一日,一位仙人突然到他的床邊,叫醒熟睡的他,說聽說你非常厲害,剛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不知你願不願意?
公子就說:我很樂意幫助需要我幫助的人。
仙人就說,他有一個花露所生的女兒,生病了,需要七種東西才能治好。
公子就去找這七樣東西了。
有姜琵為他牽馬,有趙羲為他開路,有魏碧為他鋪床,有鄭伯為他打劍,燕喜為他搭起天梯,越地男兒替他趕走胡狼。
有了這六人的幫助,公子找到這七樣東西,送給仙人,治好了仙女,之後仙女就落到地上,嫁給公子為妻,最後這位公子就建立了大梁。為了感謝朋友們對他的幫助,公子在登基後就封了這幾個朋友為王,共治大梁。
姜姬怎麼聽這個故事怎麼像一部諸侯娶了皇帝的公主後的篡位史。
馮瑄就像是在說一個小故事幫她解一解旅途中的煩悶之情,說完後就不再提起了。
歸途漫漫,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姜姬的車上有冰盒,非常奇異的,不是放冰進去,只要把溪水放進去,腳踩在車內的地板上就會覺得沁人心脾的涼意。
而姜元的車裡,偏偏沒有冰盒。蔣淑當時已經病重了,根本受不了涼,他的車是冬天的車,裡面有火盆,可以從下方填柴徐徐燃燒,令車內溫暖起來,跟有冰盒的車是完全不同的設計,一個需要密封,一個需要通風。所以姜元每日坐在車裡,熱得汗如雨下。他又自覺形態過醜,不太喜歡有人看到他汗流浹背的樣子,於是坐車時很少叫人進車說話。
這對馮營他們來說是個好訊息,趁著不需要去他面前拍馬屁,趕緊商量歸國後的事。
何時繼位?如何安排繼位大典?要給其他幾國送國書嗎?是否需要告慰祖先?
蔣淑既死,這些事當然只能由他們馮家替姜元分憂了。
“國書這事,需從長計議。”馮營道。
最愛跟他唱反調的馮甲也無異議。首先,如果遞國書請其他國王遣使而來,那就太浪費時間了,姜元繼位,宜快不宜遲,遲則生變。況且魯國孱弱,請其他幾國來,未必是好事。
而且一旦遞出國書,請他國使者來,姜元極有可能會想迎一位他國公主為妻。這就跟馮家——以及魯國其他世家的利益不附了。他們都見過趙家的極盛之態,都盼著姜元能娶一位國內淑女為後,不管是誰家女子——這個他們之後再討論,總之,不能讓他有機會見到他國使者,提出求娶之事!
至於告慰先祖,這個馮營認為應該讓姜元去。當年朝午王得位不正都迫不及待的跑山陵去磕頭了,沒道理姜元反倒不去。
馮甲這回唱反調了,道:“若是去了,他提出想將姜鮮移回國怎麼辦?如果他想為姜鮮正位怎麼辦?如果他想去了偽王的王位怎麼辦?”
自古子繼父,有父才有子,姜元若要繼位,不能從朝午王身上繼,只能從姜鮮身上繼。
馮營道:“這本是應有之意!”
“糊塗!”馮甲罵道,“你當現在國內人人都認姜元嗎?!”
朝午王為王三十年,並非人神共憤,他唯一可供垢病的地方就是年年徵美,雖有趙、蔣兩家為虎作倀,但這兩家又不是一條心,他們兩家與朝午王反倒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各有心思,連做壞事都要擔心被那兩邊抓到把柄,至少對國都中的人來說,這三十年沒那麼難熬。
姜元歸國,若是“安安分分”的繼位,那可能不會有事,如果他想迎回姜鮮,那估計反對的聲浪也不會太大,可如果他想在迎回姜鮮的同時把朝午王給冠個罪名,說他得位不正,偽稱魯王什麼的,那……
而姜元身世上的瑕疵還是有的。當年姜鮮和長平公主出城時,姜元還不到一歲,根本沒人見過他。現在說姜元是姜元,也就是沒人明說反對,有人反對,這就是個最大的問題。
怎麼證明,姜元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呢?
一旦風言風語流傳開來,對魯國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只怕旁邊的鄭國與遼國要樂瘋了。
馮營不是不懂,但事分可為與不可為,應該做的事不做,只因懼怕麻煩,那比起麻煩來,這種膽怯的想法才是最糟的,人若懼步,則再無前路。
馮甲反問道:“若懼步,又有何不可?”姜元若是變得膽小怕事,又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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