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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之後,田鼠就成了此地新的主人,還有更多被田鼠幼仔吸引來的鳥獸,全成了憐奴的盤中餐。
茹毛飲血,令憐奴徹底脫去了蔣府公子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的野性。蔣淑曾告訴他,生下他的那個女人是趙人。
“趙國多水多山,那裡的女子腰細腿長,歌聲甜美,所以就有人去趙國抓來相貌殊麗的女子賣到他國。你娘就是這樣來到我身邊的,我本想替她尋找家人,可她說早就不記得家人的模樣了,她只記得小時候每天都在山裡跑。”
憐奴有時會覺得,那個死去的女人就活在他身上,他會想:活下來的到底是我還是她呢?憐奴這個名字,是替她自己取的?還是替我取的?
等離開了蔣家,來到這荒野上,他才彷彿找到了歸處。這裡天高地闊,漫山遍野都是他的家,他的世界。
這裡比蔣家更適合他。
……等做到蔣淑交給他的事之後,他要回到這裡來。
去趙國也行,看看趙國的山、趙國的水。
憐奴一邊想著,眼角掃到有一抹土黃色在不遠處的草叢裡一閃而過,他合身撲上去!一把按住了一隻狂奔的小老鼠,那小老鼠吱吱的叫著,一身奶膘。
幼鼠在,鼠群就在!幼鼠不會離開鼠群太遠!
四下尋找之後,他掏了一個老鼠窩,抓到了十幾只小老鼠和一隻大老鼠,全都串在樹枝上烤熟進了肚子。
他用草堆了個窩,躺在上面,軟綿綿的,草梗子有點扎,不過清香撲鼻。頭頂上彎月初升,天空一半黑,一半白,黑色的天幕上,幾點弱小的星子正在閃光。
這片荒野往前足有百里都無人煙,前幾年那場大戰已經讓這周圍的村莊變成了空屋。
憐奴躺在草堆中,閉著眼睛,輕輕哼著小曲,這還是他跟蔣家的歌伎學的。那歌伎是個鄭國人,被鄭人送到蔣家,她常常會做幾個餅請憐奴吃,還唱曲給他聽。
憐奴曾問她:“你想讓我娶你嗎?”
那歌伎大笑,“你身上一塊金子都沒有,拿什麼娶奴?”
他才知道原來這歌伎是在同情他,在她的眼中,他甚至比她更慘。
“月兒彎,星河閃,歸人路,照歸人……”他來回哼著這幾句,突然感覺到身下的地在顫抖,他立刻鑽到草堆中,屏住呼吸。
漸漸的,零星幾騎從遠處奔來。他們到了河灘就停下來,放馬去飲水,有幾個騎士跳下馬也撲到淺淺的河床上,嘶聲道:“痛快!”接著就大口飲水,也不管水早被他弄髒了。
憐奴一動不動,看著這幾個人還把衣服全解了在水裡撲騰,本來馬兒也在河邊歇息飲水,此時也走遠了。
憐奴眼中一亮!
馬兒身上掛著弓箭與糧袋,還有包袱。
他等這幾人解下糧袋,就著河水吞下乾糧後,也不擦身就這麼走到河灘外的草叢中就地一滾,瞬間就扯起了呼。
有兩個人沒有睡,也是赤身裸體走到岸上,席地而坐,一人道:“明日就能進城了。到了合陵,老子要先找個溫柔的女兒,洗澡、吃飯、好好睡他一覺!”
另一人就笑道,“這麼多事,你想耽誤幾日?”
岸上一人還沒睡著,插話道:“高兄,你高看馬兄了,馬兄這些事就睡覺要花上幾個時辰,前面的半個時辰都用不了就完了。”
頓時岸上諸人暴發出大笑聲,吵得遠處夜宿的渡鳥都驚飛了一群。有個人看到夜鳥,欣喜的跑到馬前拿出弓箭準備射,可惜夜色昏暗,在他遲疑間,鳥兒們又都落了下來,看不見了。
姓高的人喚道:“你射它作甚?”
“某肚餓,打個野祭。”那人道。
姓高的道:“回來回來,明日到了合陵城,我請你吃燒鵝。”
那人笑道,“有燒羊更好!”
“沒見過吃請的人還挑菜的!”
“快回來!趕緊合上眼睡一覺,明日一早起城。”
幾人再不說話,那人回來後也躺下,彷彿都累極而睡了。
憐奴還是不動,他就這麼趴在草堆中間,一直趴到了天邊泛白。
此時,在角落裡靠在河岸邊上一塊大石上的人才緩緩倒臥在地上。
見這個人也睡著了,憐奴才從草堆中輕手輕腳的爬出來,繞過他們,往遠處跑了。
高叟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一抹白在草叢間一閃而過,想是兔子,雖然想吃肉,卻實在懶得起來,想想到合陵就有飯吃了,便又合上眼睛繼續睡了。
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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