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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是淺淺笑著點頭,是時候該回去了,她還沒有去欣賞敗軍之將的狼狽,還沒有告訴他,他今時今日的境地,全都是拜他心目中無足輕重的兩個女兒所賜。
回城尚有十多日的路程,在兩人還在半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溫侯全族將於七日後,在午門被斬首的訊息。
跟原本結局不同的是,這一次將被行刑的名單裡,沒有他已經嫁出去,或是送出去的女兒。
一個都沒有。
據說是立了大功的裴將軍特意上奏為她們求情,皇上感念她們身不由己的遭遇,才答應手下留情,讓溫家那些可悲的小姐們免了一劫,只是從輕判了個流放。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溫如是相信,即使她們一無所有地離開繁華之地,貼身的隱衛也會同樣跟過去,只要她的姐姐們規規矩矩地待在那裡,至少能夠得以善終。
裴仁青送的這筆人情不可謂不大,溫如是就算本來沒有打算見他,也不得不改變主意登門拜謝。
如果能夠少讓一些人因此而受苦,哪怕是被流放的人裡再多加一個自己,她也心甘情願。
溫如是回頭望向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的莫邪,清清淺淺地笑:“你介不介意我們在陌生的地方成親?”
莫邪微微搖頭,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面頰,深邃的眼神清澈安詳:“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49忠犬養成記二四
裴仁青似乎一早就知道她會上門;就連探視重犯的令牌,都事先給她準備好了。
溫如是深深地給他福了一禮:“將軍之誼,如是無以為報;此番一別後會無期;唯望將軍日後珍重。”
裴仁青也不避開,就這麼靜靜站在院中受了她一禮;沉默多時方才溫聲道:“皇上日前給了我和王爺一人一面金牌;倘若你肯留下;便可像你姐姐一樣不受溫侯牽連。”
溫如是起身向他望過去;他的眸中隱含期待,餘下盡是明朗的真誠。
她輕笑搖頭,目光坦然;沒有了往日的針鋒相對;他也不似從前那般令人望之生厭:“一女不伺二夫,如是已有心儀之人,當不得將軍如此看重。”
裴仁青抬首瞥向立在不遠處的莫邪,那人長身玉立,不卑不亢地靜候他們敘舊,完全就沒有一絲擔憂她改變主意的不安。
他不由暗自嘆息一聲,微微笑了笑,又恢復了那個手握大權的大將軍氣勢:“也罷,我會派人跟你一起去衙門辦理相關事宜還你自由,就當作是給你們的新婚賀禮。”
溫如是頷首,真心不必言謝,往日種種盡在不言中。
他日倘若有緣再會,亦只會相逢一笑,所有恩怨情仇泯然於塵世間。他們只需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這就夠了。
重新恢復自由身的溫如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置辦了幾樣精緻的小菜,施施然地拎著食盒前往關押溫侯的大牢探訪。
牢中的溫侯早已沒有了曾經威風凜凜的氣勢,他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除了身上那身還能看出一點原本色彩的錦服,就跟一般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
隔著粗大的原木柵欄,溫如是專心致志地將食盒內的菜餚一樣一樣地拿出來,緩緩推進柵欄內,毫不在意獄中的髒汙,柔柔弱弱地就這麼側身在地上坐了下來。
“你終於來了。”扶著牆邁出黑暗的溫侯雙眸赤紅,花白的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
他拖著沉重的腳鐐慢慢在她對面坐下,垂眸望著面前幾樣精緻的小菜沒有動,“那天晚上,你在水裡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他不傻,能夠走到這一步的梟雄早就摒棄了父女親情。溫侯知道自己的女兒們都恨他,他也不會給她們機會靠近自己,但是他沒有料到溫如是會對他下手。
這個女兒不該有這麼高的智商,就算她不是個弱智,也不應該在如願以償地風光嫁進裴家以後,斷了自己的後路。
沒有孃家撐腰的正房,跟一般的妾室又有多大的區別?!
他不明白。溫侯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但是要是至死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輸的,他就算是死,也絕不瞑目!
溫如是勾起嘴角,垂眸優雅地斟了一杯酒,將小小的酒杯同樣推進去,才抬眸平靜地看他:“我跟本就沒在水中下毒,你們當然檢查不出來。”
“不可能!”溫侯猛地撲上前,隔著木柵欄對她失態咆哮,“除了那晚在裴家喝了一杯水,根本就沒有旁人有機會能逃過隱衛的檢測!”
溫如是不為所動地看著他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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