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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才寫好的,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費心地寫過這麼又肉麻,又情真意切的信,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給撕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我都在上面說了,每天都會給你發郵件、打電話……早知道就不給你寫情書了。”
“情書?”沈文瀚驚訝地抬眼望著她,不是告別信嗎?
溫如是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撕了算了,白花我一番心血了。”
沈文瀚懊惱地轉頭就發動汽車:“我們回家!”但願扔在客廳地板上的紙屑還沒有被風吹走。
“你說過要先給我買好吃的!”溫如是怒,她都快要餓死了。
“打包帶回去。”沈文瀚果斷地提議,腳踏油門呼嘯而出。
最後沈文瀚有沒有把那封情書的碎片集齊,溫如是不知道。
反正她坐在凳子上,一面心情很好地吃著美味的抱羅粉,一面樂顛顛地看著他拿起拖把,將整個客廳都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
她敢肯定,沈文瀚這輩子都沒有把地掃得這麼幹淨過。
吃完宵夜,溫如是心滿意足地爬上軟綿綿的床上,揚聲對著客廳喊了一聲:“我還在信裡寫了第一次進山,跟你一起睡覺的感受哦,嘖嘖,可惜你看不到了。”
門外的動靜稍頓,然後就是一陣搬桌子的響動。
溫如是幸災樂禍地鑽進被窩,蹭了蹭枕頭,抿著笑閉上眼睛。活該!讓他看都不看,就亂撕她的信。
天色微亮,門內的女人睡得安穩,門外的男人還挺直了背脊坐在餐桌前,一臉嚴肅地將一小張一小張的碎片拼湊起,然後挨著貼上在幾張嶄新的a4列印紙上。
第一次寫情書,溫如是就寫了三頁,沈文瀚滿意地捏著龜裂的信紙好好端詳了幾番,決心以後一定要經常鼓勵她,多做些這種有益身心的事情。
畢竟,這種可以傳給兒孫的“家書”,要是一掏出來,看上去就是這麼破爛不堪的,確實也不大拿得出手。
他總不能在老了以後,對自己的孩子說,他的爸爸當初因為恨他媽把自己給甩了,所以一氣之下,就把他媽給他爸寫的第一封求愛信給毀成這個樣子了吧。
太有損形象了。
沈文瀚小心翼翼地將信疊好,裝到一個小匣子裡,然後再將其放進了床頭櫃。
溫如是的眉眼彎彎,就連做夢都在笑。他俯身將她露出來的手臂輕輕放回去,掖了掖被角,轉身出門。
要想他們母子平安的話,他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做,營養師、保健師、護理人員,還有一個能應對各種意外情況的專業婦產科醫生,這些都不能少。
沈文瀚摸出手機,若有所思地想,或許之前的那位專家能推薦個更好的人選。
經過溫如是第二次失敗的離家出走,隔在中間的那層紗已完全被捅破,但是兩人的關係,反而奇異地更加融洽了。
至少,他們不用再在彼此面前隱瞞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對她的病情避而不談。
似乎是明白自己母親的辛苦,小寶貝特別貼心地安安靜靜待著,一點都沒有給溫如是找什麼麻煩。
她的頭幾個月甚至連孕吐都不曾有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適,但是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衰弱的身體孕育新生命的弊端就越來越明顯。
溫如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不管她每日勉強自己吃多少東西,吃到噁心,也阻止不了這個孩子,將她的生命一點一點地掏空。
沈文瀚不得不同意讓人每天給她輸液,來補充她被掠奪的營養。
每當她看到沈文瀚皺起的眉頭時,溫如是就會抬起自己佈滿針孔的手背,湊到他的面前,自豪地笑稱之為“榮譽的勳章”。
然後他會親吻她帶著藥味的手背,說等孩子出生以後,他要帶她去吃大餐,還要帶她去看最美的風景,當然,也少不了好好收拾那個臭小子一頓。
溫如是總是會笑眯眯地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連連點頭。
她知道沈文瀚的心疼,就像沈文瀚也明白她的堅持一樣。
六個月後,溫如是已經沒法下床走動了,折磨她的不止是浮腫的雙腿和整晚整晚的抽筋疼痛,還有愈來愈脆弱的骨質。
她秀美的長髮早已剪短,原本圓潤的雙頰也凹陷了下去,溫如是很久都沒有照過鏡子了,鏡中的陌生女人,醜得連她自己都覺得礙眼。
自從有一次她無心地自嘲,等她死後,沈文瀚可以改嫁去找一個更漂亮的老婆,來彌補這幾個月的損失,而他卻默默地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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