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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了。
傷口的嚴重程度遠遠超過她的預計,她只好坐地鐵跑躺醫院,處理一下順便給屁股來一針破傷風。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這樣尷尬的場景。
這位喋喋不休的大姐大概也是攙著自家老母去醫院的,環視了一週,最後決定從程梓月下手,聲討個座位來。
且不說她膝蓋有傷根本站不穩,最諷刺的是她這一排本來能坐六個人的座位,加上她只坐了五個人。但旁邊四個胖哥們兒紋龍刺鳳坐得任性,又是一人一身黑就差把“黑/道大佬”寫腦門子上了。
所以苦逼兮兮擠在一個角落的她就成了最有可能被攻克的物件。即使她膝蓋貼著厚厚的紗布,即使本來這一列其實有個挪一挪就能出現的野生座位。
那位大姐調門越來越高,好似一臺拖拉機。
程梓月再也忍不住了,上下唇一動,脫口就要說話。
視線忽然變得一片猩紅。好心的晉小江系統立馬給她彈出來血一般的八個大字:
【多說多作,死於話多。】
好了,系統贏了。上輩子死前的悽慘經歷又回到眼前。
那時,程梓月還不是21世紀的十八線小藝人,而是歷史的長河中,某朝某代一位茶館老闆娘。
她自幼沒爹沒孃,被茶館的掌櫃爺爺養大,在茶樓裡主要負責說書,偶爾也打個河北梆子、唱段京東大鼓、說說相聲給人捧哏,或者換上一身行頭在京劇裡跑個龍套。
後來掌櫃爺爺瞧她聰敏機靈,學什麼都快,死前就將茶樓託付給了她。
她接管茶樓之後,也沒放棄說書的老本行,而是結合江湖瑣事、朝堂大事、東家菜攤、西家宅院自己編了段子來說。此一與時俱進,實在吸引百姓眼光,茶樓一時間生意爆火。她又拿出不少銀子拓了地界、置辦新屋,三樓開了客房,二樓開了雅間,將東街西巷幾間客棧全擠垮了。
可樹大招風,好景不長,她這“針砭時弊”顯然是沒少得罪官宦子弟。有一日,她正笑談兵部尚書家裡十一個小妾,因搓麻湊不成三桌打成熱窯的事兒時,官兵忽然破門而入,以妄議朝政為名,把她的店砸了個稀爛,將她的夥計一個個按倒在地,有反抗的直接亂棍打死。她眼疾手快,抱著柱子爬上房梁,說什麼也不下來。於是官兵裡站出個大漢,把手裡的紅纓槍往天上那麼一丟——
她就一命嗚呼了。
再一醒來,她已經跑到了這個汽車滿街跑的時代,腦子裡還繫結了個奇葩系統,天天提示她:沉默是金。
轉眼間,每天只能說20個字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快一個月。
其實這20個字也不是絕對的。它並不約束程梓月的演藝生涯。也就是說,她在鏡頭前的唸白、臺詞、廣告語,都不會算在20個字裡頭。相反,只有與人溝通,包括髮簡訊、打電話,才會算進去。
而且據晉小江系統自己透露,沉默是金板塊繫結了成就係統,可以透過解鎖成就來擴充每日可以說話的字數。
第一個成就的名字叫“萍水相逢”。
意思是她要遇見某個人,才可以解鎖。
然而至今,這個成就都是灰的,任憑她結識了那麼多人,卻怎麼也點亮不起來。
很顯然,在她面前這位非要跟她搶座的大姐,也不是她要找的人。
列車緩緩減速,離醫院還有兩站。
程梓月像個面癱一樣按兵不動,但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停穩之後就這麼站起來一瘸一拐地下車吧,下一趟再上來。她實在忍不了了。
誰知她還沒使上勁兒,就見一個瘦高瘦高、面向有些兇惡的小哥從人群縫隙裡擠了出來,抬手在那位大姐肩膀上戳了一下:“像個拖拉機一樣,你還有完麼?”
那女人回頭一看,對上那小哥深深的眼窩之後,就是一愣,氣焰立刻滅了一半。
但她嚥了口唾沫,沒打算放棄戰爭:“你老幾?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小哥微微低下頭盯著她,白皙的眼底一片陰影:“她腿瘸了,你瞎嗎?”
“但是我媽她——”
“那是你媽,又不是她媽。”
“尊老愛幼你懂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看見老弱病殘不應該讓個座兒嗎?”
“用給你再買輛車嗎?”
女人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神中帶著“老孃征戰沙場幾十年居然敗給個毛頭小子”的挫敗感,半天沒再出聲。
列車停穩,程梓月隨著慣性晃了一下,跟圍觀群眾一樣,都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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