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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茵依舊是甜甜笑著,好像一個瓷娃娃一樣,沒有半分情感。
程梓月的指尖剛碰到酒杯,蘇沉又說:“我看直接幹一個吧。”
程梓月稍稍勾起唇角,眨眼的功夫便武裝上了一副冷漠臉,眼神裡噌噌冒著精光,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就差把“媽的智障”幾個字寫腦門上了。
蘇沉的想法簡直是司馬昭之心。雖然他跟程梓月的杯裡都只剩一半酒,可他的明顯比她少好多,一口悶進去根本不是難事。反倒是程梓月這邊,幹了很是困難。
在場的人當然都看在眼裡。可雖同年,程梓月說破大天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甚至可以說沒有作品的新人。但蘇沉不同,拋去人品不談,他絕對是新生代小生裡較有人氣的一位。幾部拿得出手的作品,幾個獎項,成片成片的粉絲,足夠他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因而即使大家知道程梓月要受欺負,誰也不會上來幫忙。
程梓月在心裡狠狠問候了一下他的下半輩子,又用餘光掃了一下孫宛華,接著端起酒杯蓮步輕移,款款走到了他身旁,舉手投足間就如古裝戲裡哪位大家閨秀一樣。
“多謝兄長。”她微垂眼睫,雙手捧著杯在他的酒杯外壁輕輕一碰,右手將酒杯送到唇邊,左手輕掩,仰頭將酒送進了肚子裡。
“切。”蘇沉十分不屑地一笑,也仰頭悶了這杯。
程梓月喝完就有點上頭,暈暈乎乎地像踩了棉花一樣。但她依舊盡力維持身姿坐回座位上,夾了幾口菜壓一壓嘴裡的酒味兒。
回來時她特意看了眼,那位“只認識角色,不認識演員”的孫導似乎對她很滿意,一連點了好幾下頭。
不是要演哥哥麼,不是要給她難堪麼?
這下栽夠了面子了吧。
也活該他這副脾氣,一輩子給別人演男二。
她正腹誹呢,就見秦頌遠頭一次伸手轉了桌子,夾了一筷子素菜到自己盤子裡。程梓月一開始覺得很奇怪,可定睛一看,停在她面前的正是一道銀耳西芹,解酒的佳餚。
她感慨了一下這位一哥實在太細心,於是向他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後面的飯她吃得暈暈乎乎,幾次想吐的*都被她壓了回去。好不容易捱到飯局結束,領導都退席了。她走在大家後頭,剛出門就差點栽倒在地,還好許央一把把她提了回來。
而蘇沉悶了一大口酒也沒好哪去,一邊走一邊扭著耍酒瘋。
程梓月想,許央大概是使盡了洪荒之力才把她扛回酒店。她的腿跟手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腦子裡卻還有意識,告訴她咬緊了牙關千萬不能酒後多言。
許央給她沏了點茶醒酒,又幫她把轉天要穿的衣服都預備好放在床頭,給她手機設了個鬧鐘,才搖了搖她的肩膀,說:“梓月,經紀人說秦宮那邊有個咱公司的藝人在拍夜場,讓我過去探個班。你明天沒什麼事兒,晚點起來在這歇著吧啊。”
說完她就拎著小挎包一走了之了。
程梓月知道她在說什麼,就是動不了,也坐不起來。只是聽完了她的話,難免有點傷感。先是替許央傷感,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在外面,這麼晚了還要到處趕場忙工作。後來她也替自己傷感,實在是太透明瞭,才連個屬於自己的生活助理都沒有。
恍恍惚惚睡了一會兒,她就看見一個高得像電線杆子一樣的人在她床邊晃晃悠悠的,好像很想幫她做點什麼,又好像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做什麼。最後那人就很煩躁地撓了撓腦袋,拉了個椅子坐在她床邊。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見他,忽然就心潮澎湃起來。
這木頭總坐在她的茶樓裡聽書,大概是她第一個死忠粉吧。困在她包包裡一整天,想必也憋壞了。
她咧開嘴角嘿嘿嘿傻笑,弓起身子啪地一聲拍在他大腿上,好似甩了驚堂木一樣:“卻說那白大俠一雙赤手空拳打上了燕淮山,在寨門外便聽一女子高呼……”
一句還沒說完整,一隻大手就捂在了她的嘴巴上。
“別說了,程姑娘,別說了。”碰到她臉頰的一剎那,回憶如同洶湧的潮水,卷著放大千倍的悸動襲上心頭。他眼眶熱熱的,俯身用空出的左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肩膀:“別說了……”
卻說那日,烏雲遮月,蒼穹無半點星辰。白大俠一雙赤手空拳打上了燕淮山。在寨門外便聽一女子高呼救命。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程梓月。
是聽說白大俠要去蕩平龍雲寨時,想一睹他真容而冒險上山的程梓月。
第15章 燕淮寒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