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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是喜歡她的,亦深愛著她,同時想和她白頭,但是,近來發生的事,還有剛看過的那封信,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之前有多麼的糊塗,就因為心中那麼點愧疚,做出寵妾滅妻,不分嫡庶之事。
長子是在死前寫下的這封信,而姜氏是個不屑於攀咬他人的女人,如若楊氏沒有找過她,沒有說過那些事兒,姜氏又如何會寫信給長子,讓他知曉楊氏的陰謀,好及時採取補救措施,免得禍事上身。
信不是特別長,但該提到的,長子都有在信中提到,看著後面那些沒有什麼力度,甚至走了形的字跡,梁楚生知道,長子多半是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憋著最後一口氣,給他寫下這麼一封信。
再不喜兩個嫡子,可就家族傳承而言,嫡子就是嫡子,不是庶子能比的。
現如今,他的嫡長子沒了,被他寵愛的女人算計沒了,他的嫡次子被他逐出府,並從族譜中除名,說起來,與眼前這女人亦脫不開干係。
寂靜的書房裡,梁楚生半晌沒有啟口,他只是眼神複雜地凝視著楊氏母,凝視著對他不敬,衝撞他的庶子,見他嘴角緊抿,用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目光看向他們母子,楊氏哭得愈發我見猶憐:“老爺,您嚇到妾和駿兒了,妾不知您今日為何衝著妾發脾氣,但妾可對天起誓,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她淚眼中溢滿委屈和痛楚,哽聲道。
“淵兒死了,楊氏,本侯的嫡長子死了,聽到這個訊息,你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梁楚生沉冷的聲音忽然響起,神色間的怒與痛毫不遮掩:“知道麼?我曾經有多麼寵你,愛你,現在就有多麼的恨你,我是真沒想到……你是個滿腦子裝著算計的女人,是,我是有承諾過取你為妻,卻又食言於你,但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和駿兒,讓你們母子在這府裡的地位,並不比姜氏母子差,甚至於在下人們眼裡,你這個妾室比姜氏這個主母還要有威望,就這你還不知足麼,想著法子算計本侯的嫡長子,接著又算計姜氏和遠兒,好吧,你把本侯的嫡妻和嫡子都算計走了,怎就沒想到給自己,給我梁府留條後路。”
楊氏和梁駿腦中,此時全然一片空白。
梁淵死了,先不說別的,單就長公主對這位駙馬的感情,多半會派人到邊關查清死因,那麼隨之而來的,將會是整個梁府的滅頂之災。
“不說話了?”梁楚生凝向楊氏,一字一句又道:“淵兒寫的這封信分別經過大都督,雲輕狂之手,以你們的腦子想想,皇上能沒看過這封信嗎?等著吧,整個梁府都陪著你等皇上的聖旨,陪著你一起走向死路。”
說完這句,他仿若一下子失去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頹然,沒有半點生氣。
楊氏身子晃了晃,要不是梁駿攙扶著,只怕已經癱坐到地上,她臉色煞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算計會曝露,更沒想到自己的算計會傾覆整個梁府。越往下想,她越是顫抖不止,尤其是想到“滿門抄斬”這幾個字,她全身就像篩子般抖動得愈發厲害。
梁駿心裡亦慌亂得緊,但他臉上的表情倒還顯鎮定,掃了木易一眼,他將目光挪至坐回書案後的父親,道:“父親無需過於擔心。”梁楚生沒有看他,也仿若沒聽到他之言,對此,梁駿毫不在意,續道:“大哥在邊城養的外室,已被木易處理了,皇家想以此治罪我梁府,沒有確鑿證據,終了也只是徒勞一場。”木易就是那晚在客棧殺蘇母母子的黑衣人。
☆、544:雲老太師的懇求
“你確定沒留下證據嗎?”梁楚生抬眼看向他,神色依舊頹然:“等著吧,皇上想治罪梁府,沒證據也能找出證據,找不出也能製造出足以覆滅梁府的證據。”父親當年做下的事,就足以誅九族,而他,又暗中站隊寧王,長子成年前,還曾做過寧王的伴讀,以宮中那位的睿智,能不知這些事兒?之所以到今日都沒降罪梁府,無非是皇帝尚未找到確切的證據,但現在卻已大不同,只要皇帝想,長子養外室的證據絕對會被人送到手上。
有此證據在手,治罪梁府無疑有了合適的理由。
“父親,照您這麼說,咱們梁府真就完了。”梁駿沒於袖中的那隻手緊攥在一起,鎮定的表情出現一絲龜裂:“孩兒不想父親和娘有事,不想梁府有事。”呵呵!他怕是最不想梁府有事,畢竟剛做世子沒多長時日,卻要眼看著失去一切,甚至是連命都要失去,他如何能繼續裝鎮定?
梁楚生靠坐在椅背上,嘴角緊抿,將這位庶子流露出的恐慌盡收眼底,他嘆息道:“為父也不想,可為父能有什麼法子。”他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