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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鳳已經四十七歲了,她老了,鬢邊已經出現了白髮,她忍不住摸了把周善的頭髮,“善善,好好跟室友相處,有事就跟家裡打電話啊。”
周善眼圈微微泛紅,重重地點了下頭。
恰好公交車來了,潘美鳳上車以後又扶著扶手忍不住回頭,“善善,沒事也要記得給家裡打電話。”
周善把手圍成話筒疾呼,“我會經常給你們打電話的。”
潘美鳳把頭撇到一邊,試圖擦拭眼角的熱淚,周家平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嘆道:“善善長大了,她遲早要離家的。”
一直目送那輛公交車消失在視線裡,周善又在風中站了會,才有些悵惘地轉過身子,慢慢往回走。
一中報道的時間有兩天,而且大部分學生是本地人,住校的學生不算多,現在又還沒有正式上課,傍晚的校園裡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周善手裡還捏著本新生手冊,把整個學校的地圖都刻在腦海裡,才慢騰騰地往宿舍那邊走。
走著走著,她就停下了腳步。
一中的初中部最大的科教樓下面,是一株有四五層樓高的老槐樹,老槐樹時日悠久,要兩三個大人合圍才能抱得過來。
在這初秋時節,老槐樹的枝丫在斜陽裡迎風簌簌,被胭脂紅的夕陽塗抹出了一種詭異的光彩。
周善抬頭,正好看到老槐樹的一根枝條上的那身飄揚的紅裙。
紅裙下雪雪白白的一段小腿,在秋風中慢慢打著轉,小腿下面是一雙嵌了水鑽的涼鞋,在殷紅如血的落日餘暉中熠熠生輝。
那根麻繩有節奏地打著轉,咯吱咯吱,詭異的聲音沿著風傳出老遠老遠……
這等景象似乎無人能夠看到,過往的學生都是步履匆匆,拿著入宿的東西往宿舍樓那邊走。
不,還是有人能夠看到的。
周善挑了挑眉,一眼就看到老槐樹下站著的白衣少年。
她往老槐樹下走近幾步,白衣少年精緻如畫的眉眼越發清晰。
少年正抬頭往上面看,周善起初以為他是在看科教樓裡的什麼人,然後突然意識到,現在又沒有正式上課,這棟樓壓根就沒開,樓裡哪有什麼人。
她順著少年的目光往上看,發現他的目光焦距正好是上頭那身紅裙的一截小腿。
真有意思。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嘴唇不住嗡動。
周善以為他是在唸什麼驅鬼的佛經護體,等捱過去,才知道不是。
那個人,嘴裡唸唸有詞,臉上雖然有大滴大滴的冷汗,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語氣也非常虔誠。
“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這個世界是物質的,所有的現象都能用科學來解釋。相信科學,相信唯物論,杜絕封建迷信……”
……
第27章
周善極有興趣地戳了戳男生的肩膀。
手感不錯,軟中帶點硬; 應該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同學; 你在幹嘛?”
傅其琛身軀一僵,慢慢回頭,看到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孔; 他眼角的餘光卻仍然不受控制地往老槐樹上瞄。
那根麻繩依然在有節奏地悠悠盪盪; 帶動了枝葉,發出陣陣婆娑聲,傳出老遠老遠……
殘陽如血,一中的林蔭小道上原本還有的學生人影身形陡然模糊起來,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只剩下那晃盪聲。
而那身紅裙原本是在二樓,不知何時已然降落下來; 那截雪雪白白的小腿在秋風中一蕩一蕩; 最終停留在他肩上; 帶來徹骨的寒意。
傅其琛竭力不叫自己回頭,他的眼神很堅定; 又帶有一種霜雪般的寒冷,清透、乾淨; 這確實是周善十幾年來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眸子。
男孩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正在雌雄莫辨的年紀; 因為這雙眼睛; 他顯得有些女相。
傅其琛還膠著在那雙小腿上; 停止了自我催眠,掃了下一臉“天真”的周善,“快走”,他用唇語示意道。
周善不置可否,這女鬼顯然是把老槐樹當成自己的地盤,走?他們都進了女鬼的禁制,自然走不脫了。
從這女鬼身上的煞氣看,她應該害過人命。
女鬼的身形越來越下,那根麻繩與樹枝摩擦的聲音也猶如鬼魅般纏住人耳揮之不去。
傅其琛顯然也聽到那個聲音,他白嫩的臉與脖子上細細密密地溢位一層冷汗,嘴唇卻呡得死緊,神色也不見慌張,反倒極為鎮定。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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