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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虛影背上見過,便是《梵天困生書》所繪之陣。
三千年過去,這符陣雖未淡去,可歷經變遷也已斑駁,陣中四位八方所放置的法器俱已黯淡無澤,失去本該有的靈氣仙光。季遙歌走到法陣正中,試圖感受這法陣殘存的氣息,卻是毫無所觸。
“你所站之地,乃是獻祭之位。當年那小姑娘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獻祭於陣,被我一口吞下,才開啟了梵天輪迴路。”楚隱慢慢踱向大陣的另一頭,“其實他們的來歷我亦不清,對我而言,他們只是侵入者,我的死敵。”
他與那人的交集只從這裡開始,那人為何進入蟲谷,尋找何物,又為何要啟陣,有怎樣的過往,他通通不知,但這並不重要,只要他能夠向季遙歌暗示明白元還的身份,就已足夠,這也是她目前急欲知道的真相,至於其他事,自有她去推斷。他未亦違背自己的承諾,一切都是季遙歌自己尋到的,他沒吐露過什麼。
季遙歌蹲下身,拂開墨色符紋上落的塵砂,看著地面不語,幽篁擅符籙法陣,以梵天困生咒的複雜程度,能在短時間內領悟的,當世怕也只有玄寰與幽篁這樣的奇人了。
“季遙歌。”那廂楚隱喚她一聲。
她蹲著望去,卻見楚隱已從法陣那頭的碎石裡挖出一件東西,他將那物件放在身側花蝶背上,道:“你要找的東西。”
花蝶穩穩飛到她面前,她從蝶背拈起一本殘舊手札,一邊以目光詢問楚隱,一邊將手札放在膝頭攤開。
“你剛才不是以此設陷阱誘蕭無珩入局?這才是他真正遺落之物。”楚隱邊走邊道。
手札入手沉實,以靈獸皮為封,可何手札水火不侵,歷千萬年不壞,雖然陳舊,卻還無損。書封之上無屬名,她輕啟扉頁,卻有一張絲絹輕飄飄飛落,她拈起絲絹,只見半透明的絲絹上繪有一個女人小像。
小像雖小,可畫得卻栩栩如生——笑唇瓊鼻,細眉澄眸,唇畔兩點梨渦,梳簡單的道髻,鬢角簪兩簇花,肩頭停著只彩雀,身後是幾桿細竹,是個極甜美恬靜的姑娘,好似隨時都要從畫裡出來,衝你甜甜一笑。
右下角落著幾個字:幽篁仙子,小字鬱離。
沒有屬名是何人所繪,但那字跡分明有些眼熟。
季遙歌掃了兩眼,又看回手札扉頁,扉頁上無題,同樣在角落裡落著兩個字。
玄寰。
這本手札的主人。
字跡與元還如出一轍。
季遙歌手上動作停了停,忽然抬頭,看向遠處,眉頭一蹙:“高八斗呢?”
惡戰已經結束有段時間了,就算他再膽小,此時也該出現,沒道理還躲在暗處。
話音剛落,入口的山石處人影閃現,白衣少年緩步而來,一臉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身側浮著七柄長劍,劍尖均朝向他,不是別人,正是高八斗。不知何處有落花飛來,漸漸在他身後聚成一人。竹青的法袍,揹負長劍,是他常作的打扮,高潔如謫仙,眉間現悲憫。
“我不是來殺你的,乖,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謝冷月笑道,溫柔慈悲。
季遙歌合上手札,緩緩起身,楚隱已面如沉水地走到她身畔,韓星巖卻未睜眼,他頭上霧氣蒸騰,顯然是療傷到緊要關頭。
她看了眼手中札記,再看了眼被劍所指的高八斗,眉頭漸凝。她大意了,注意力一直放在蕭無珩身上,卻沒發現還有人悄悄跟在身後——可仔細想想又覺不可能,她素來憑藉情緒波動判斷環境安全與否,和尋常以靈氣辨別不同,這法子不曾出過差錯,剛才又經歷那麼可怕的惡鬥,謝冷月修為再高,也沒到心如止水的地步,怎麼可能毫無波瀾?
“你是跟著蕭無珩來蟲谷的?”她舉著札手踱步靠近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大意了。”謝冷月回答得很溫和,如同從前在萬仞山每次為她授業解惑般。
“為了這東西?”她問道。
謝冷月微笑:“不全是,我受人所託,來保你性命無虞,這本札記的下落,就是他給我的酬勞。”
“保我性命?”季遙歌大奇,“怎麼你們知道我會在這裡遇到蕭無珩?有此惡鬥?通知你的人是誰?”
“你是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有些問題問出口毫無意義。”謝冷月答非所問,“我只答應保你性命,沒答應不殺其他人。把東西給我,我便將這隻蠹蟲放了,否則……”
他話正溫溫說著,高八斗身側的劍間突然電光頻繞,嚇得他瑟瑟顫抖,情不自禁道:“救救救我……”
季遙歌緊緊抿唇,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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