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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才落,就聽身後清泠泠的聲音響起:“此局必輸無疑。”
那人與夏奚姐弟一併站著,也是道行高深的強修,叫人當面爻斥,面上無光,冷飄飄的臉無甚表情地望向站在幾步開外的季遙歌,並不發作,只問夏奚姐弟:“我等在此議事,為何有三兩螻蟻混跡而來,大放獗辭?”
夏奚巒雖早已瞧見季遙歌,可心繫戰峽,原無心招呼,眼下也只能分心圓場:“南尊,她乃是赤秀宗主季遙歌季小友,與咱們閣內素有往來,是本座喚其前來,此番料來也是心繫破關,無心失言,還請南尊海涵。”
南尊為他稱號,此人本名戴南,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修的是陰柔的素禪訣,人也顯得陰柔,聞言只冷哼:“我道是誰,原來是一介媚修,以色侍人,也配稱宗?”
這話說得委實難聽,連夏奚巒也臉色微沉,有些不悅,只是雲頭上多為強修,她不好當著眾人拂他面子,便只冷下眉眼。那廂楚隱早都滿面冰霜,若非季遙歌扣著他的脈門,怕早要發作。
季遙歌本非針對戴南,只是在和楚隱、江塵二人說話,一時聲音未收,才惹來不快,倒也沉住氣並不動怒,只勸楚隱:“收著些,都是合心以上的修士,打起來我可護不住你。”雖是勸,可話說得並不婉轉,把楚隱氣得冷笑兩聲撇開頭去,到底是壓住了火頭。
“季小友修為雖然不及列位,可眼界卻寬,她既作此言,想來自有道理。橫豎這戰峽未有結果,我等不妨聽聽她的分析?”不同於其姐的隱忍,夏奚重卻似乎非要再掀點波瀾般開口。
幾雙眼齊刷刷望來,各含深意,季遙歌早就習慣形形/色色的注視,話說到這份上,她再忍便掉了氣性,故款款飛至雲端前,與這些強修並列,蛇腰蜂背並非仙家作派,是叫人又愛又恨的媚態魔意。
“副閣開口,季某便借膽現醜,若是說錯了,還請列位上修原諒則個,莫與我這小修計較。”她眼飛秋水,像沒剛骨一樣,也不計較眾人對她的態度,反而笑語晏晏。
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誰又能當真與她置氣?
真置上氣,不就失了身份,當下便有人溫霽而言:“季小友但說無妨。”
她便指著戰峽道:“列位請看,呂上仙急行強攻,大軍破城在前,可輜重卻未及趕上,數萬大軍無糧無草,坐困空城。這三城佈防未嚴,百姓早撤,不過誘敵之餌,對方兵力早已另布,此時怕是繞山而行,已截呂仙糧草。”
她話正說著,便見峽中一道火光衝起,驚鳥慌聲並四周倒抽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那便是當年白斐的釜底抽薪之計。
當年武梁之役,白斐所面臨的局面可比如今要惡劣許多,兵力與糧草均不足,所以才設此計,放棄三座小城,換得淮軍輜重,再遁入山林,淮軍無糧草補給,恰秋雪早降,飢寒交迫之下死傷過半,被白斐一舉網殺。
而季遙歌當年,便替白斐算出了那場秋雪,再結合對附近地勢的全然瞭解,白斐才定下此計。
一場戰役,不止考驗將帥調兵遣將之能,也看天時地利,能將天地人三勢相合,方是運籌帷幄之本。
餘話不需季遙歌再言,隨著那道火光,整場戰勢的發展,便都與季遙歌寥寥數字所預測得一般無二。呂限大軍急速潰敗,甚至比當年的淮軍還不如,呂限額間豆大汗珠滴下,猶自苦撐,雲頭上的南尊也跟著失了聲音,其餘修士亦滿面駭然,看著這兵敗如山倒的局勢,說不出半句話來。
季遙歌卻琢磨著另一件事,對方分明是用兵高手,前兩局時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讓呂限險勝,也不知是何原因。
因心繫戰局,也就無人有心再聽季遙歌說話,正各自緊張著,卻見那鏡屏陡亮,數道人影被屏障震出,夏奚姐弟臉色一變,戰峽內的對壘也分出勝負來。第三場戰前後足耗十日光景,呂限大敗。他撫著滿額汗悻悻而歸,面色灰敗,心力巨耗,只道了聲:“慚愧。”便再無餘話。眾人的注意力也已轉至震飛出的幾人身上,其中有一人,季遙歌是認識的,正是熾嬰族僅存的族人,當年啼魚赤秀的大師兄嚴遜。
數百年未見,嚴遜似乎比當年更加蒼白削瘦,厲眸陰鷙,與季遙歌記憶中的大師兄並不一樣。她聽夜月二人提過,這幾年嚴遜為了復仇脾性大變,偏執頑固,連修行都不顧,每日只想報仇,已近瘋魔。
“此人乃是南尊引薦而來,說是熾嬰族人,而這戰峽為熾嬰所守,他說自己能繞過此陣破去屏障,夏奚副閣才讓他暗中出手。”江塵低聲解釋道。
可如今破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