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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俊顏猙獰扭曲,話也吐得艱難。
混沌之氣撕扯不斷,掙扎著欲衝回他胸中,他只握劍抗拒,黑氣越來越重,如同一蓬幽焰在他身上燃燒,也不知為何,他胸口的幽光卻忽然一黯,混沌之氣陡然大作,頃刻間又要將他吞噬。季遙歌見勢不對,欺身而上,一掌印上他胸膛。
《媚骨》有術,名為滌魂,原修己心,可滌淨雜念邪思,她修為精進,亦可施於他人身上,此時右手五指成爪,靈曜聚五靈之氣,幻化靈爪鑽入謝冷月心房,滌魂為勾,硬生生抓在那團混沌之氣上,將其往外剝離。
“啊——”
混沌之氣跟隨謝冷月千年,早與他的心臟融為一體,季遙歌這一爪,是從他的心臟之上生生往下剝筋抽血,不可謂不痛。
謝冷月受兩重煎熬,一重源自己心掙扎,一重源自滌魂術,已痛苦至面色煞白,全身劇顫,發冠搖落,長髮披散,由黑轉灰,形若鬼魅,全無往日謫仙作派。季遙歌亦不好受,混沌之氣與一般心魔不同,邪力巨大,她元神所受反噬強烈,不啻於在魂海內掀起一番惡鬥。
赤紅雙眸如魔般盯著季遙歌,染血之手緊握小劍,謝冷月言語艱難,卻仍咬牙開口:“不必……留手……我等了千年,才有……這一個機會……”
季遙歌收緊手掌,灌以全力,毫不留情地將混沌之氣往外撕扯,虛化的滌魂爪彷彿握住他的心臟,感受到怦怦的激烈跳動,魂海翻騰如攪,才剛融進卻還未完全消融的長夷靈骨綻起陣陣青光,忽然化作數道芒刃,鑽入混沌之氣中。謝冷月越發痛苦,胸膛宛如洞開血口,黑霧如鬼影般被一寸一寸扯離軀殼,隨之而去的,還有他這千年所得的修為。
一聲長嘯淒厲而起,混沌之氣被扯離謝冷月的身軀,在季遙歌手中掙扎扭曲。失去宿體,這團黑氣急欲尋找下個宿主,便順著季遙歌的手往她體內鑽去,季遙歌冷喝一聲,魂海陡震,滌魂之力驟然加劇。
只見她虛化的滌魂爪晶光大作,勾爪狠狠收緊,扭曲不歇的混沌之力被捏得粉碎,尖銳嘯鳴響起,邪氣化陰影湮滅,站在季遙歌面前的謝冷月垂頭虛立,胸前洞開巨大傷口,鮮血浸衣,目光穿透披爻的長髮望向季遙歌,神情說不上來的蒼涼悲慟,長髮已是白透,不見青色。
尖銳的金色斷足已由後浮起,無聲刺入謝冷月背心。謝冷月不過牙關一緊,生受這一擊。
“把東西還來,否則我叫你受萬蟻噬心之苦。”說話的是悄然走到他背後的楚隱。
混沌之氣雖然迷人心志,卻也增強修為,這一番滌魂,混沌之氣雖去,卻也生生挖走謝冷月近千年修為,令得他元氣大傷。
“這是……長夷給你的?”謝冷月手執小劍問向季遙歌。長夷的虛影似乎已經散去,那股熟稔的感覺不再出現。
季遙歌才剛耗損巨大心力對付混沌之氣,眼下正值虛脫,被身後高八斗扶著,靜道:“是。她臨死之時囑我轉交於你。”
謝冷月盯著劍,長夷要說的話,已都藏在這柄小劍之中。
“你母親……”他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欲言又止,只是取出那本手札甩手而出,被高八斗接下,“拿去吧。”
季遙歌朝楚隱示以眼神,楚隱冷哼一聲,將金蛛斷足從他背心抽回。
“能告訴我,是誰讓你來這裡保我性命的嗎?”季遙歌隨意掃了眼高八斗手中的手札,繼續問道。這樣也好,她本來打算生擒蕭無珩,從他口嘴套出背後作祟之人,卻未料惡戰慘烈,根本沒有機會給她查問,如今只剩謝冷月了。
謝冷月沉默,季遙歌順藤而摸:“是將邪劍修法、巨幽飼養等邪書交給你,並指點你捕捉巨幽,累你為混沌之氣所侵,後又助你絞殺蛟族之人?”
他仍舊沉默,季遙歌道出一個名字:“玄寰?”
謝冷月沉寂的眼方動了動:“我會殺了他。”滔天怒恨自他冷語中席捲而來,季遙歌已經有了答案。
啪!
一聲輕輕裂響,小劍在他手中碎作齏粉。長夷已逝,走得絕決,她沒給他回頭的機會,他亦無需回頭。
如她所言,千年前就已別過,後會無期。
衣袂娑娑飄飛,謝冷月踏劍而去,消失在季遙歌眼前。季遙歌低吟一聲,扶著高八斗的手委頓在地,楚隱回來,不悅道:“為何不殺了他?”
“以我們目前情況,殺得了他嗎?”季遙歌白了他一眼,能憑媚術奪回玄寰手札已屬取巧,只是仗著長夷與他一段舊情而已,謝冷月就算失去一半修為,也不是眼下他們這狀態能對付的,兩敗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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