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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的瞬間。
她的眼中,是江山萬里,錦繡輝煌,有呼嘯北風下的雪山,纏綿春雨裡的江南;是金戈鐵馬,崢嶸歲月,有鐵騎踏破居平關的激越,號角響徹西北的嘹亮……她站在那裡,不是人間絕色,卻是他心中所想所求所盼。
帝王霸業,千秋功績。
他求而未得之物,衍州三十六城的化身。
只這一眼,他便清楚明白,他淪陷得徹徹底底。他不該看她的眼,但若是錯過這雙眼,又該多可惜?
“陛下,可還要將我送走?”她輕輕眨了下眼。
“你這雙眼讓朕魂神俱失,送走了你,朕找誰要回魂神?”喬慶雲溫柔撫過她的臉頰,目光流連於她的雙眸。
若說前一年還是男女之趣,那自青布落下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較量已然升級,仿如剛剛拉開序幕的戰爭,她由淺入深,一步一步將他誘入布好的陷阱,逼他親自踏上征途。
得到這萬里河山,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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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洛芳宮外的禁軍早已等候多時,暗中埋伏的修士也皆眼睜睜盯著洛芳宮的宮門,只待宮門開啟,便湧入擒人。
然而從夕霞晚照,到皎月高懸,他們也沒盼到那聲擒人的旨意,只等到洛芳宮的宮門沉沉開啟,喬慶雲獨自出來,親下口諭,責貴妃李氏妖言惑眾,弄權亂政,將其革除封號,貶為庶人,交刑部問罪,同時又晉封季遙歌貴妃之位。
此諭一出,洛芳宮外守著的人盡皆震愕。
喬慶雲的嫡後已故,後位虛懸,皇貴妃空缺,六宮妃嬪,以貴妃為尊。
以敵國女的身份入宮一年,又身負臨星閣的仇恨,季遙歌不但沒如所有人預料那般死去,反升至貴妃,足以震驚朝野,也讓明家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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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人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當初將季遙歌送到淮帝身邊為的只是套出西北戰秘,結果卻造成今日局面。明家與皇室的矛盾,隨著季遙歌的晉升越發激烈,而西北傳回的戰報,也越加緊迫。但不論如何,喬慶雲始終頂住了各方壓力,讓季遙歌穩穩留在他的後宮中。
戰事吃緊,喬慶雲忙於政務,沒有太多時間流連後宮,但凡有閒暇功夫,所踏都是洛芳宮。
他二人的相處,也不再是第一年你追我逐的男歡女愛,更多時候,喬慶雲宿在洛芳宮裡,只是靜靜看季遙歌的眼,沉醉於眸裡流轉的大好河山,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她的臉頰,暢想君臨天下的風光。她與這江山一樣,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在她身邊,他可得平靜。
夏秋冬春,時光流逝,至翌年春末夏初,白斐連拿大淮三城,大淮腹地告急。
喬慶雲重重踹開洛芳宮的殿門,氣急敗壞地走到季遙歌身邊,這回卻不像從前那樣溫柔,沉著臉寒道:“你的好徒弟!”
“我徒弟怎麼了?”季遙歌斜倚窗邊,窗欞外一叢牡丹開得正豔,花恰壓在她鬢角邊,愈發叫她懶散嬌嫵起來。這兩年,西北的戰勢她一概不知,一概不問,亦不操心,他今日突然說起,倒讓她詫異。
“整個西州淪陷,白鹿、靈渠、秀野,三大城池失守,梁關已危。”喬慶雲卻無暇欣賞她的風情,怒目而視。
“我記得陛下當初說,白斐拜一介女流為師,想來能力不過爾爾。”季遙歌懶懶起身,一點安撫他的意思都沒有,眼中只剩金戈鐵馬的氣象,“陛下如今可見識到他的能力了?我教出來的徒弟,若沒點能耐,又何來資格喊我一聲師父。就像陛下,若是陛下沒有本事,又憑何讓我留在這裡?這麼久了,陛下也該知道,我留在你宮中,不是走不得,而是不想走。”
三兩句話便平息了喬慶雲的憤怒,他摟過她的腰,俯望道:“我想殺了他。”
“成王敗寇,他踏上這條征途,就該明白生死難測,而陛下如今也在這征途之上,你二人之爭是早晚的事,我不會插手。”季遙歌手指勾起他一縷髮絲,笑中無情,便如這江山萬里,只為能者而折。
喬慶雲旋身將她壓在榻上:“好一句成王敗寇,季遙歌,你真是個無情的人。跟我去梁關,見見你徒弟吧。”
“陛下要御駕親征?”季遙歌鬆開發,問道。
“是。”他又看進她眼中山河,“我想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打敗你的徒弟!”
他與白斐,爭這天下江山,而她,亦如天下江山。
同年八月,淮帝喬慶雲御駕親征至梁關,正值戰事緊迫之刻。
短短兩年,白斐已攻下大淮西部三省,不可謂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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