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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雷殛絕,已然身殞。
這枚天禁火,才是她為他所準備的,最後殺招。
她的手鬆開,破霞劍噹啷落地,她將茜紗褪下,把天禁火再度合入紗內。這番舉動耗盡她所有精力,她頹然坐地,又見明御額前靈光浮現,一道碧青的靈骨飛出,她不作多想就將那靈骨納入魂海。
魂海陡然一震,冰冷的氣息霎時刺入魂神。元嬰級別的修士靈骨,帶有其原身屬性,帶給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需要馬上閉關,否則必受反噬。
時間倉促,她不作多想,就地引雪為爐,將自己封在山坳處,馬上融煉明御靈骨。
此一閉關,外間之事再不知曉。
待到明御靈骨被徹底吸納,凡間已又兩年過去。
出關那日,恰逢淮都被破,白斐的大軍,攻入東萊。
她站在大梵山頂,遠觀城破——
這是她踏足大淮帝京的第六年,掐指算了算,白斐應該已經三十有一。
正值盛年。
第104章 白帝熙和
淮都的雨; 連綿數日,戰馬踏過巷間積水的石板道; 踢踢踏踏的蹄聲裹著飛濺的水音,一路飛馳。帝都的繁華; 像被撕裂的畫卷,墨汁暈化成烽煙,遠遠近近的揚起。
季遙歌在大軍闖入皇宮前,先一步飛進東萊宮。皇宮兵荒馬亂; 妃嬪宮娥太監能逃的,早已捲了金銀遁出宮去,逃不了的; 在宮中瑟瑟抱團。
大淮真的要亡了。
盛世的美夢做到盡頭; 也不知喬慶雲現下如何?
她尋遍皇宮幾個喬慶雲常去的地方; 也沒尋到人; 心念一動; 她去了她從前的舊址——洛芳宮。洛芳宮已經荒蕪; 大梵一役; 帝京落了七天七夜的雪,她隨著隕落的明御消失於人前; 世人只當她與明御同歸於盡; 這宮殿便再無人打理; 如今已爬滿蔓草; 庭院蕭瑟,朱漆斑駁雕花斷裂。
老宦人的聲音細長憂沉:“陛下; 走吧,離開這裡。”
喬慶雲站在荒蕪的庭院裡,透過半支起的窗看向空蕩蕩的寢殿。
“那裡原來有叢牡丹。”他指著窗前雜草叢生的花圃,記憶仍舊清清楚楚。最愛牡丹花開之時,她懶懶倚窗望來的容顏,花嬌人豔,似這大好江山。
“陛下。”身後有人溫聲喚他。
喬慶雲回頭,只看到陌生的女人——很美,很熟稔,但眼裡沒有他要的東西。
“我是季遙歌。”她道。明御已死,她不需要再施媚術,皮相未變,卻失之舊味。
“你果然沒死。”喬慶雲既無驚喜也無憤怒,只冷漠地看著她,“這是來送朕一程嗎?”
季遙歌不答,只道:“陛下,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
為妃四年,喬慶雲待她不薄。短短四年,她從嬪到離後位僅一步之遙的皇貴妃,是人間多少女人想也不敢想的傳奇。
“你這是在可憐朕?季遙歌,朕不需要 。”喬慶雲負手而立,“朕沒你想得那般軟弱。”他能夠承受所有的結果,並不後悔所有的選擇與決定。輕咳兩聲,唇瓣洇上血色,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有心,便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再讓我看一眼,江山盛世。”他淡道。
季遙歌垂眸片刻,再抬之時眸中永珍盡變。他黯淡的眼眸漸漸明亮,洇著血的唇勾起,病苦憂思皆去,似回到少年得意之時,雄心萬丈只為天下爭。
連綿秋雨不知何時停歇,洛芳宮眾花齊放,窗前枯敗的牡丹抽葉發蕾,以肉眼可見之速綻放滿枝,壓在窗前。季遙歌身影消失,再現之時,已倚斜窗前,著一襲流彩宮裙,盛妝高髻,朝他輕輕招手。喬慶雲快步入殿,只朝她道:“替朕更衣。”
玄青的帝王冕服穿罷,她的手壓襟撫過,繞到他身後,親自執梳將他長髮綰妥,奉十二毓的天子冠為他冠發。
“陛下……”老宦人熱淚盈眶,以袖口不時揉眼。
喬慶雲拉著她坐到窗前,透過毓珠看她眸中山河歷歷,天闊雲橫,長戈策馬崢嶸歲月,繪盡千秋色……眼眸漸漸閉上,唇畔淺笑不落。
窗外雨又起。
城破之日,大淮末帝盡於洛芳宮,那一日,城中馬蹄踏破,宮內哀聲陣陣,只有這洛芳宮,在蕭條秋雨裡眾花齊放,牡丹怒盛,鳳鳥嗚嗚。
這是季遙歌唯一能做到的,給他身為帝王,最體面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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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殿的殿門已經大敞,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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