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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曾說——“你怎知一朝飛昇,我們必會落在同一星辰?萬一我與你之間隔著星河瀚海,分執兩頭,永遠不能再相見呢?”
星河瀚海,是這世間最難跨越的距離,她能以指丈量,可那點距離卻永難企及。
那時他的回答是——“若我真要找一個人,即便是星河瀚海,我一樣能造舟橫渡,所有存在的距離對我而言,都不是阻隔。”
“造舟渡海,橫跨星河。玄寰,這是你給我的答案。”
“你……想說什麼?”他似睡非睡的眼有瞬間亮起,他想跟隨她的思路思考,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再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力量被抽空,腦中漸漸空白,季遙歌的身影變得遙遠,只有她若有似無的聲音緩慢地響過。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會有執念,並且,很深。”
他的謊言,便是她的執念。
撫在她髮間的大手滑落,男人的眼閉上。
蘊了許久的淚,綿綿不絕滾過臉龐,似春雨,灑進魂海,滋潤了乾涸魂魄,幽精頃刻間枝生葉展。在歲月未知的某個時刻,未曾生長的幽精,早已根深如脈。
方都破虛而入前的第七天,玄寰殞落。
第269章 破虛飛昇
華光四溢的靈骨自玄寰眉間浮出; 安安靜靜飛在季遙歌面前。靈骨散發出熟稔的氣息,徐徐包裹住季遙歌; 千年光陰沉潛,昔日畫面片片浮現; 男人聲音徘徊耳畔。
含笑的,張揚的,寵溺的,清冷的; 一聲一聲的“小蛟”,猶未落地。
垂落的手再握不住任何事物,他睡著般; 不再醒來; 不再握住她的手; 說一聲“我還在”。
世間萬物; 生死輪迴; 交替更迭; 她明白; 也知道自己應該接受,只是感受著那道熟稔的氣息正在道別; 正在漸行漸失; 心頭那一點刺痛便如漣漪般圈圈盪開; 最終撼動整個魂海。
幽精已生; 可來得太晚,那個澆灌她精魂; 得她所愛的人,已然消逝。
他倒在她懷中,只剩下一抹靈骨,帶著他近萬年生命最後的執著,在寂寥夜色中綻放。
季遙歌抬手向髮間抽下點犀木,長髮隨之散落。長約半臂的花枝遒勁彎折,枝頭花苞玉白,三朵已去其一,猶剩兩朵含苞未放,遙遙揮向玄寰靈骨。瑩光浮動,屬於玄寰的靈骨緩緩飛入點犀花蕊,第二朵點犀花層層疊疊盛放。
新的幽精,新的感情,她魂魄已全,方悟起,很早以前,她便已動心,心隨情起,玄寰於她,始終是這萬千塵寰中的唯一人。
便如那聲“小蛟”,只他喚得,再不許別人喚之。
自他離後,世間再無“小蛟”。
她抱緊玄寰,吻向他眉心,淚水磅沱,肆意而落。
綿長的龍吟響起,一聲痛過一聲,似泣似訴,四野群獸低鳴應和,草木蕭瑟。那一夜,整個方都無眠,被這徹骨悲傷牽去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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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躍出地平線,第一縷陽光落在五獄塔上。枯坐一夜的季遙歌默然將玄寰帶回五獄塔中,魂焰全滅,只剩空洞蓮燈照舊擺放在塔室內,連一絲青煙都不曾剩下。她抱著玄寰邁上石階,緩步邁入最高層塔室中。沉重石門背後,早已黯淡的天地二卷再度五色交閃,璀璨星河,山川湖海,整間塔室都被異象佔據。
這一回,天景地象比之先前更加盛大。
季遙歌抱著玄寰踏進塔室,對室中景象視若無睹,不管天地二卷交錯的光芒有多龐大的靈氣,又有多強烈的召喚,她都拋在腦後,只將玄寰放到石榻上,整好衣冠,理清鬢髮。
身後的星河山海圖便化作青光,一點點鑽進她背心中,她的面板開始變得透明,經脈浮現,脈絡間流過青色光芒,俱是天地二卷無上龐大的靈力,再無半分抗拒。
“玄寰,你畢生未解之謎,天地人三卷融合所欠缺之物,今天都有答案了,你可瞧見?”季遙歌俯身,在他耳畔低語。
人卷繪眾生百態萬相,承情而生,本是天地至靈之物,可她雖煉就蘭因媚骨,百態萬相已繪,卻是無情之體。試問一個魂魄不全的人,又如何納星海萬川?她因缺失幽精而煉就媚骨,最終卻又需幽精方可成就真正人卷,這其中因果,以無情涉有情,玄寰便是她那一個悟字。
“你問過我的問題,我也有答案了,想聽嗎?等你醒來,我親口說予你聽,可好?”
衣袖拂過,熒曜聚《溯世》之力,化五行純靈覆在玄寰身上,純靈濃郁,氤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