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第2/4 頁)
綺麗非常,天地明媚; 光景平和。赤秀宮的日子平淡如水; 沒有生死爭鬥亦無人心險惡; 過起來似細水長流; 點滴滋味累積在心,身處其間並不覺得多好; 然驚心動魄的事經歷多了,才叫人對比中其間好來,只是回過味時天地早變。
“三個月零六天。”白硯道,兩片稜角分明的唇甕動著,似咬向她耳朵,聲音如絲,“我想師姐了,你呢?可想我沒有?”
“想……怎能不想……”季遙歌撫著酒罈子,垂眸道。
“那師姐別走了,留下陪我可好?”白硯手一橫,將她撲在坡上。
季遙歌順勢而倒,一雙大眼撞上白硯的鳳眸,澄澈的瞳孔裡倒映出眼前人的模樣,連身後的景象也倒映得一般無二,像鏡子般清晰。
衣袖拂過她的臉頰,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呢喃道:“師姐,我喜歡你,喜歡你到可以不要性命,你呢?你喜歡我嗎?”
她不答,只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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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風颳得猛烈,天際陰雲翻騰,潮湧浪潑撕扯著海面飄搖的廢船,分不清是雨還是浪的水似雹子般砸得甲板噼啪作響,元還站立風雨之間,霜發在夜雨嘯浪裡獨顯突兀,背上伸出的蜘蛛細足像八柄利刃,似乎有異獸要從他背上破體而出,他卻只睜著金色眼眸,懾人的目光落在眼前黑影之上。
“那就先殺了你再說!”森冷的話不帶情緒,元還毫不理會對方的威脅,殺氣漸濃,八足在甲板一點,縱身高飛而起,身影消失於茫茫夜雨間,再落下時,已出現在黑影正上方。
黑影似料想不到他說動手便動手,大驚之下往旁疾閃,可地上已結滿蛛絲,天空金芒交錯縱橫,織作天網,兜頭蓋來,天羅地網叫人無處可逃。黑影心驚非常,這等不顧一切的搏殺法,已不存多少理智了。
“獸化?”他逃了兩下,暗自呢喃出聲,心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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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柔緩吹著,天際的霞彩卻未有一絲變化。
季遙歌看著越壓越下的臉龐,沉斂的眉舒展,眼中光彩搖曳,似黑白墨畫點入硃砂靛藍,剎那生色。她盈盈笑開,滴染媚嫵,抬手沿著白硯臉頰撫下,言語慵懶,似迷似惑:“三個月零六天?原來我們只隔了三個月沒見嗎?我為何覺得我與你已相隔一世?”
“師姐大抵是做夢了,你摸摸我便知道,我可不是師姐的夢。”他握著她的手貼到臉上。
掌心是微溫的臉頰,並非幻象。她鬆開緊握破霞劍的手,雙臂攀上白硯脖頸,與他對望,舌尖舔過嫣紅唇瓣,是讓人口乾舌燥的蠱惑:“是真的人。”
白硯呢喃一聲:“師姐……”醉在她瀲灩目色裡。
“你既是師姐的好師弟,不如告訴師姐,幻鯨是什麼地方?”
“幻鯨是深海極淵之魚,體大如島,是外界進入流放之海的入口。”白硯看著她的眼不捨離去。
“流放之海?不是九重天地嗎?”
“九重天地那是外頭的說法,我們只管這兒叫流放之海,幻鯨是這裡的入口,亦是這裡的守護……”白硯說著說著,忽然臉色一變,身軀陡然大震,要將頭轉開,撫著他臉頰的手卻不復溫柔,似巨鉗鉗制著他的頭,逼他直視她。
“幻鯨這裡都有誰?”她繼續問。
“你……你也修心……術……”白硯哆嗦道,似受到劇烈打擊,瞳孔變得渙散,只剩意識強撐著。
季遙歌閉閉眼,再睜開時天地已變。什麼鳳彩橘霞光、啼魚赤秀通通消失,二人就躺在個泛著黯淡紅光的洞穴中,不論牆面天頂亦或地面,皆綿軟帶著粘液,小奶猊蜷成一團球呼呼睡在角落,嘴裡不時響起咂吧咂吧的吸吮聲,大概也陷在幻境中夢到母獸哺乳了。
“真不想把你這身幻化打散,細算算,我已有兩百多年沒見著白硯了。”季遙歌嘆口氣,有些留戀地看著白硯,“幻化得挺像,不過只得皮囊,未得真髓。”
她手一摁,就將白硯按在地上,她翻身而起,掐緊他的咽喉,面色倏冷:“你可知,白硯與我相交兩百年,從未將情愛掛於嘴邊,即便是死,都不願讓我有一絲負擔,而你卻以性命相脅?心之一術,求的可不僅是皮囊,畫皮畫骨難畫魂,畫虎不成反類犬,你的道行還太淺!”
兩百年於修士一生便如滄海一慄,可每段過往皆是歷煉,所悟所感積沙成塔。她與白硯相交短短百年,其中並非全然沒有算計,可在那兩百年間,白硯卻是她歷經生死,滿心仇恨之際所獲最大善意,她無愛有情,便愈能清楚感受到他不求回應的感情,縱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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