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嗖——
眼見林外滿地月光與林間黑暗的分界線,空氣裡卻傳來輕微異響,有人偷襲。
季遙歌本能地往旁邊避閃,可避開了第一下攻擊,卻沒逃過緊隨其後的第二個攻擊,這攻擊來得異常快速,然而並沒有傷害性。待季遙歌反應過來,人已動彈不得,被一段碧青繩索縛住了上半身。
“誰?”季遙歌驚駭非常,下意識就往樹上望去,那上頭什麼時候藏了人,她竟一無所察。
枝葉間的縫隙漏下些許月光照出模模糊糊的身形。
“師姐,這麼晚了要上哪裡去?”熟悉的聲音響起,覆了霜一樣冷,不見溫柔。
“白硯?”
茂密的葉間鑽出張臉,仍舊模糊,只有那眼神,隔著黯淡昏色,透出陰晴不定的光,落在季遙歌身上。
“很久不見你作此打扮了,今夜怎麼突然改了?”白硯從樹上躍下,手裡攥著繩索另一頭,繞著季遙歌慢慢地走。
她今晚摒棄那件不起眼的斜襟褂,改穿杏黃的對襟襦裙,露著胸口一抹綾光水亮的翠兜,上面是朵白蓮,腰肢束得不足一握,連頭髮也梳成斜髻,風情漣灩。
“怎麼是突然?我從前不一直如此打扮,現在換回去,有什麼不對?”季遙歌掙了掙,發現掙不開那繩索,“你這是何意?快點鬆開繩。”
“師姐打扮成這樣,是為了見任師兄吧?”白硯嗓音壓得很低,低到無法摸清他的情緒。
“是又如何?與你沒有關係吧,我已經同你說過,這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季遙歌聲音冷了三分,動了怒。
“沒有關係?師姐從前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腦子一壞,這過河拆橋的本事見漲。還是說師姐現在有了更大的靠山,嫌棄起我來了。”白硯的眉眼都籠在黑暗裡,像是戴了張面具,溫柔不再。
“我沒有,從前的事我也不記得了。”季遙歌邊說邊攥拳運氣要掙脫繩索。
“可是師姐答應我的第一句話,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本來想等師姐自己記起來,現下看來是不行了,沒事,白硯告訴你。”白硯說話間將繩索一抽,季遙歌便被捲入他懷中。
“師姐,你答應過白硯,待我築基,便與我結為道侶。”
“……”季遙歌詫異地瞪大眼。
“現在,你卻要當著我的面,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麼放開繩子?”白硯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廓。
季遙歌深吸兩口氣平復心情,待要解釋,腰間玉管卻突然震了幾震。
一炷香的時間,沒剩多少了。
她來不及解釋。
“你我之事容後再議,我找任仲平是為了別的事,你若不信只管跟來,不過我有個要求,你需伏在屋外聽我號令,若是有險,我自會叫你。”
季遙歌只能折中。
第20章 化形
白硯目送季遙歌進了任仲平的洞府,他覺得他大概是失心瘋,才會在她晶亮眼眸的注視下相信她說的那番鬼話,一個煉氣初期的低修想要對付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
天方夜譚。
但匪夷所思的事,季遙歌也不是沒做過,今天白天她才幹了一樁叫人刮目相看的事,讓他不禁重新審視起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自從她失憶,似乎她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卑微沉默又滿腹心思的季遙歌了。
那廂已踏進任仲平洞府的季遙歌卻沒空多想,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和任仲平虛與委蛇之上。這洞府比她的居所要大不少,內外兩間石室,佈置得倒十分雅緻,琴案花幾,寶格書架,就蓮榻上都垂了重重紗幔,像個公子哥兒的房間。
任仲平穿了件菱格長衫,腰上松系,衣袂如流水,一派風流,拿著龍嘴壺正自斟自飲,看到季遙歌進來,突然有些移不開眼。
杏黃的衣裳襯得她人更加明亮,雪白的肌膚被碧翠的兜兒籠著,愈發顯得她人如蓮蕾,稍帶稚氣的臉和身體未全長開,透著不曾雕琢的嬌嫵羞怯,是再姣好的容顏也換不來的屬於時光賦予的氣息。
“任師兄。”季遙歌只低低喚了他一聲,就站在門口不動。
任仲平招招手:“過來陪我喝一杯。”
季遙歌踱步上前,執起龍嘴壺往他杯中倒酒,她手舉得高,細長的酒液入杯叮咚作響,濺了幾抹酒花在桌,任仲平卻只盯著她的皓腕一直看到她勒得纖細的腰肢。
“師兄用酒。”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乖巧,季遙歌還是學不來媚門勾引人的作派,只能儘量讓自己顯得柔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