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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迅雷之勢,卻在劍尖穿透木人額間之際,目之所及皆緩慢清晰。顧行知強行收回了嘯鶴劍,震立當場,季遙歌掌中扭動不安的靈器也忽然失去光芒。
木頭人從半空墜落,軀體四散,幻像消失,只剩紋路深重的木雕,其上劍痕累累。
青幽的魂珠自木人額際浮起,飛向季遙歌,卻在她伸指之際,化作粉末。
熒點四起,是不復存在的幽精。
她被自我放逐,也不被所愛之人承認,她是仙途之上的累贅……
她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
她和顧行知回不去。
她和季遙歌,也回不去。
回不去了。
季遙歌胸中似被重錘撞開般,空空蕩蕩,魂海掀起濤天巨浪,刺得元神生疼。幽精雖離開已久,但到底為她主魂之一,冥冥之中有所牽絆,如今卻是徹底消失,宛如剜心。
喉間一腥,她張嘴吐出口血,復以手背拭去,那血被擦得散開,將唇染得至妖。
“顧行知,這木人之中,裝的是我主魂幽精,今為你所斬,那便如你所願,從今往後我再不是萬仞白韻,我只是媚門女修,季遙歌。”
語畢,她手一抓,將散落的傀儡軀體收入儲物鐲中,不待他回神,便縱身躍離裂隙。小靈根悲慼地遁入砂壁,再不現身,偌大礦洞,只剩顧行知一人。
劍尖微顫,他扼制不住的顫抖。
幽精主情,若她所言非虛,他親手誅滅的,是她存於人世的唯一所愛。
她說過的,她喜歡他。
最終都失去了。
————
盤膝坐於九霄亂曦鬥上的元還忽然睜眼。
他伸指拈下一點浮塵,置於唇邊輕輕一吹。
一百九十九年,終於還是散盡了嗎?
可惜了。
第55章 戰起
天光破雲; 青巒鳥影,開闊的景象讓習慣了逼仄石洞的季遙歌有幾分不真實感; 像做了一場時日久遠的夢,醒來就被淡忘。
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回想發生的事; 也無從感傷,才從裂隙中踏出,她就已察覺到四周不同尋常的氣息。她不知靈根將他們送到何處,這並非他們進裂隙的地方; 但應該還在天鬼山地界內。腳底感覺到地面的微顫,這顫動每隔十個呼吸就停滯一會,而後重複; 彷彿地底有人擂鼓; 節奏分明。
這是處高崖; 四野無遮; 能將周圍景況一覽無餘。她放眼望去; 此處地勢三山抱谷; 應該是天鬼山深處; 她所站的山崖之下便是那一隅盆谷,只是傳言中終年覆雪、寸草不生的荒地; 此時卻生氣盎然。
冰雪消融; 化成細流蜿蜒而去; 谷內草木抽生; 竟是萬物復甦之象,細如絲脈的靈氣從地底氳出; 形成聚靈所在。她想起元還的話,料想這應該就是靈海入口所在位置,如今霜雪融化,異象頻生,極可能是入口開啟前兆。
思及此,她又覺古怪。既是靈海入口,蕭無珩的屍人卻一個不見?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啼魚州發生了何事?
旁邊一道人影掠來,卻是後一步離開礦洞的顧行知。少了聒噪的小木人,二人間只剩詭異的沉默,盯著崖下良久,他才開口:“我送你出去。”聲音沉啞,眸中有愧,搶奪戊土靈根時的怒恨都已消失,如今眼前浮浮散散,只有滿天飄散的螢點。
“不必。”季遙歌不假思索地拒絕。
顧行知卻突然出手攥住她手腕:“跟我出去,我送你離開啼魚州!”心緒複雜,唯有一點最是清晰,他不希望她死。
季遙歌面無表情,隻手間刃光閃過,划向他手背,他半途縮手,她不過冷剜他一眼,便縱身躍下山崖。地面的顫動陡然間明顯,兩側山林間嘯音四起,天鬼三山上竄起紫光,鳥飛獸驚,從林間如潮般奔湧而散,風捲雲聚,刀劍錚鳴的鬥法聲逼近,蕭無珩布在天鬼山外圍的法陣似乎被人攻破,大批修士湧入天鬼山,顧行知已看到壓著天際飛來的無數修士。
他再顧不上季遙歌。
季遙歌躍下山崖後便化作一道青影朝東面飛去,手裡的傳音符中,是白硯興奮的聲音——
“師姐,我們攻進天鬼山了,你人呢?”
————
砰——
樹木被飛來的屍人撞斷,赤秀宮的弟子們各執武器衝入林中,將屍人大軍打得七零八落。夜瓏、月霄與白硯等人衝在最前方,迎面就遇上一道閃入林間的身影。
那身影疾速掠來,一劍削去正白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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