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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忍不住泛起一股噁心感。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正好站到了柳意瀟的前方。
柳意瀟神色沒有變化,望著那名猛漢,嘴角輕輕一動,“招蜂引蝶。”
那四個字一出,杜流芳便知道沒戲唱了。那人就是再蠢再笨,也不會不理解招蜂引蝶、紅杏出牆是時下人用來諷刺婦人小姐不守婦道的隱晦之語。
此話一出,周遭之人皆是臉色大變。尤其是那名彪形大漢,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杜云溪那張如水蓮花般美麗的臉悄然表色,整個人好像呆住了,不知道從柳意瀟嘴裡跑出來的究竟是哪幾個字。半響,她才僵僵地回了一句,“云溪不舒服,先行告辭了。”提了步就往無人之處而去。步履匆匆,臉色越來越僵,很快消失在眾人眼簾。她一走,周遭便有了喋喋不休的閒言碎語之聲。
杜流芳呆呆望著杜云溪離去的方向,心頭既是震驚又是佩服。柳意瀟當著眾人的面,算是給了杜云溪一個耳光,可她竟然還如此沉得住氣,沒有動怒,可見忍性是極好的。
“哈哈,看不出小哥竟有如此慧眼,本將軍著實佩服。”突地,那彪形大漢哈哈大笑起來,那粗闊的手掌在柳意瀟肩上狠狠拍了兩下,遂轉身闊步而去,“可惜,可惜……”他的聲音粗獷而高亢,聲聲蓋過了那些閒言碎語。只是此話一過,那些閒言碎語只怕更加沒完沒了。
可惜,可惜,這四個字,讓她淪為笑柄,讓她的計謀生生落空。
杜流芳拽緊拳頭,側過身來,目光森森地望著柳意瀟。卻沒料到柳意瀟一雙桃花眼也正盯著她瞧,眼裡毫無波瀾,卻黑得滲人,像一灘深水令人難以捉摸。被他這樣直直地盯著,杜流芳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一雙怒目對上一雙涼目,竟生生敗下陣來。她低垂了眸,竟不敢與他對視。半響,有個人影晃到了她跟前,捱了挨她的肩,“三妹,你跟二姐素來交好,還是去瞧瞧她吧,省得惹出甚事端來。”
那個低沉的嗓音,是杜流芳分明熟悉的。杜流芳沒有反駁,咬了咬唇,應承下來。轉身時特地留意了柳意瀟剛才所站的位置,但那裡早已人去影消,顯然,他不知甚時候已經走開。
迎面的寒風颳得她鼻尖一陣冰涼,她吸了吸鼻子又緊了緊衣袍,這才舉步朝杜云溪所去的小徑過去。
晚宴上的歡聲笑語漸漸消散在她的耳畔,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呼呼作響的寒風。昏黃的燭光下,杜流芳順著積雪上新印出的腳印過去。很快,杜流芳找到了杜云溪。
杜云溪正坐在一處院門前的門檻上,手抱著雙膝,沒有哭泣,雙目凝著前方,好似個木頭美人。聞見有腳步聲響,她呆呆地抬起眼來,見著是杜流芳,她抹了臉上殘留的淚痕,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神色古怪地說了一句,“三妹怎麼找到這裡的?”此時的杜云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神情怏怏,見著杜流芳也沒有如往常一般貼過去,甚至有些懶得搭理。
“積雪上有腳印子,妹妹順著過來,果然見著姐姐了。”杜流芳倒是跟往常一般,舉止並無異,咧開唇笑笑,有騰騰的清煙自她嘴裡冒出。一併挨著杜云溪坐下,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杜云溪的身子往左邊挪了挪。
此時還不是跟杜云溪撕下臉皮的時候,不然就難對付了。杜流芳握了杜云溪的手,一張小臉滿是自責和後悔,“都怪妹妹,若不是妹妹將這衣裳送與姐姐,姐姐便不會被柳表哥罵了。都是妹妹的錯。”杜流芳這句話,表面是在自責,實際則是將矛頭往柳意瀟那裡引過去。
杜云溪並不知道是她在背地裡搞鬼,在她看來,柳意瀟不認為自己漂亮也就罷了,竟然還當著眾人的面譏笑她,使她丟盡了顏面。這遠比杜流芳給她送件衣服來得可惡得多。但如若不是她送來這衣裳,她也不會無端被人嘲諷。杜云溪有口無心地勸了一句,“不關三妹的事兒,三妹勿要自責了。”
杜流芳自然知曉像杜云溪這樣面善心惡之人是不會有多少真心勸慰她的,她也沒放在心上,陪了一笑。“姐姐原諒妹妹就好,妹妹就怕姐姐不會再跟妹妹玩了。”說出來的話何其的天真爛漫。
杜云溪臉上終於浮起一抹牽強的微笑,“怎麼會呢?”
杜流芳露出貝齒傻笑一陣,余光中,她瞧著杜云溪那張越來越露出厭惡和嘲諷的臉,心中很是開懷。她現在越來越喜歡抓杜云溪面具下面掩藏起來的表情,這樣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吧。“姐姐無事就好,這兒冷,咱們一塊回去吧。”煙霞閣與清煙閣本就在一處,前世兩人經常一塊兒進進出出,是一對人人羨慕的小姐妹花,只是如今,杜流芳一點兒也不想與這個偽善的姐姐走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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