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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大後天的機票,禮拜四,下午五點到你那邊,你有空吧?”
“好,我去接你。”
穆遼遠說:“不用了。我查了地圖,機場離曙風嶼挺遠的,要橫穿整個市區,晚高峰該堵車了。我坐地鐵過去,你來地鐵站接我一下好嗎?曙風嶼好像不通公交。”
一如他們以往的對話,簡短,禮貌,生疏。
她正想答應,抬眼卻發現嶽凌霆已經把淋浴間門安好了,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上,一手拈螺絲刀尾,刀柄在三角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痞裡痞氣地看著她。
她到嘴邊那聲硬邦邦的“好”,就變成了軟綿綿的嬌嗔:“我就想去機場接你。”
穆遼遠一愣,不習慣她如此語氣:“你……工作很忙吧?”
“不忙,我已經跟老闆提辭職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長矛和盔甲,施施然地從眼尾瞟了嶽凌霆一眼,“路上要一個小時,去機場可以早一小時見到你。”
穆遼遠咳了一聲:“工作做得不順心嗎,怎麼突然想要辭職?”
“沒有,就是想多跟你在一塊兒。”
嶽凌霆握著螺絲刀,轉身進了外側淋浴間。
她又跟穆遼遠說了一會兒後天碰面的細節,掛了電話,故意走過去問:“還需要我幫忙嗎?沒事我先走了。”
他把水龍頭拆開了,正在檢查閥芯,對她的話只是隨意應了一聲,沒有回頭。
方才沒有留意,現在正對著才發現他背上居然有不少細長的疤痕,看起來很久遠了,也不深,離近了才能看清,像是……被竹篾藤條之類的東西打出來的。
她駐足停頓了片刻,提醒他道:“這是恆溫龍頭,不好修。”
“彈簧卡住了而已,”他舉起閥芯,眯眼拿一根鐵絲伸進去撥了撥,“幸好感測器沒壞。”
裝回去果然好了,何嵐氳有點意外:“你還會修這個。”和他……不學無術的紈絝形象不太相符。
嶽凌霆關上花灑,繞過她把工具扔回去,彎腰拾起工具箱:“以前當過修理工。”
難怪覺得和諧……
何嵐氳轉念一想,他說的“以前”,大概是和他父親相認之前、微寒落魄之時,做過這些倒也不奇怪。背上的傷痕,或許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不過,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沒有多問。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猜到女主見過男主身材肯定有貓膩的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最近幾章比較短,因為下週四才上榜,字數不能太多,見諒。
第6章
何嵐氳的辭職申請交上去,被王總退了回來,道是他既然已經決定離職,便不能再做人事決策,還是等嶽先生回來交給他更合適。
嶽凌霆消失了兩天,據說是總部那邊有事去出差了。
他居然還有實際職權,需要出差。
他不在,何嵐氳樂得輕鬆自在。她難以想象接下來一兩個月要和他朝夕相處的難堪情形,尤其是第一天就在浴室發生那種烏龍,他們的關係似乎比當校友時更尷尬了。就算他西裝革履正襟危坐,她也會聯想起一些……不太恰當的畫面。
她已經進入準備捲鋪蓋滾蛋的狀態,每天|朝九晚五按時上下班,週四下午更是早退了兩小時,先回公寓梳洗打扮。
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洗髮水用光了,她只好溼淋淋地頂著滴水的頭髮從淋浴房裡出來,從洗手檯下面的櫃子裡翻找有沒有備用的。
還真找到了一瓶,圓柱形的瓶身,將將可以握住,沉甸甸地壓手。
她盯著瓶子看了一會兒,心生煩躁,又丟回櫃子裡把門甩上,然後往舊的裡頭加水晃了晃,勉強倒出一些把頭髮洗了。
洗完後她細緻地化了妝,然後開車去機場接穆遼遠。她特地戴了穆遼遠送她的項鍊首飾,以及他們的訂婚戒指。平時要進實驗室,她從不戴任何配飾。
她竭盡所能盛裝打扮,用自己最美的樣子去與他久別重逢,雖然在他眼裡,他們並未分離過。
她不是他的命中註定,那又怎樣?命中註定照樣可以更改,他照樣還是她的。
穆遼遠的航班晚點了四十分鐘。何嵐氳等在到達口,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甬道盡頭,尚未來得及仔細體會品味失而復得的激動喜悅,就看到和他並肩說著話一同走出來的人,她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穆遼遠以為他們不認識,還給她介紹:“這位是嶽先生,他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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