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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們還肌膚相熨,柔情款款,無法更貼近的親密距離。她是怎麼做到這麼快就切換成陌生人模式的?
何嵐氳有點負荷不住他的目光,轉身說:“我去那邊的機器上選。”
她用自己的護照登入,選了剛才挑中的座位。最後一排原本空蕩蕩還沒人選的位置,最右邊角落裡的灰了,幾乎和她成對角線。
上飛機後她特地看了一眼,那個位置上確實是嶽凌霆。
從排隊過海關分成兩隊時他們就分道揚鑣了。她這隊比較快,比他先辦完,她不等他先走了,到了候機大廳裡也沒有留在登機口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來,一直到廣播裡提醒登機才過去。
海關是出入境的分界,也是他們之間劃下休止符的那條界限。
飛機在跑道上滯留了一會兒,晚點半小時才起飛。何嵐氳吃了飛機上提供的晚餐,稍事洗漱便把座位放下來準備休息。
頭等艙的位子足夠她平躺,比上回舒適得多,她卻幹躺了許久也無法入睡。嶽凌霆還在十米之外,同一個機艙內,這樣也睡不著,必須他在身邊才行麼?
她本來睡眠就不好,現在只不過是迴歸常態而已。何嵐氳這樣安慰自己,把眼罩和耳塞都戴上。
離開他果然又開始做夢。只不過這回的夢比較特別,夢裡的她……是個男人。
她夢見自己出身綠林草莽,身處群雄並起烽煙逐鹿的亂世。“他”每天刀頭舔血求生,與周圍的其他對手們拼奪爭鬥,吞併他們的山頭。勢力坐大之後,朝廷將“他”招安,封“他”做將軍,但很快王朝就覆滅了,“他”成了諸侯混戰中的一員。
夢裡依然有嶽凌霆,不過這回他是“他”歃血為盟、性命相付的兄弟。他們無數次並肩作戰,浴血廝殺,同生共死。他總是沉默地拿著刀,與“他”背對而立,為“他”擊退後方襲來的敵人。只要有他在,“他”從來不用擔心背後的危險。
但是他們也有失手的時候。他替“他”擋了一刀,半尺多長的刀口橫貫腹部,差點奪去他的性命。他血流不止,發起高燒,遲遲無法痊癒。
然而敵人並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去而復返,人數倍增。“他”只能獨自上陣,以少對多艱難應戰。“他”幾乎就要堅持到援軍到來了,然而多年養成的習慣,“他”以為背後始終有人在守護。
偷襲的冷箭從後方射穿了“他”的胸膛,“他”跪倒在地,迎面而來的大刀從肩上生生將“他”劈作兩半。
也許是夢境裡的臆想、上帝視角,失去意識倒下去的瞬間,“他”居然還看到嶽凌霆策馬向“他”奔來,刀尖挑翻面前的敵人,接住“他”半爿落地的殘軀。他抱著“他”的屍體,連哭泣都是無聲的。
何嵐氳醒來看了一眼時鐘,剛過十二點,她只睡了兩個小時。
雖然這個夢沒有發生以往那種不可描述的情節,非常正經,甚至有點悲壯,但因為兩個男主角是她和嶽凌霆,裡面的兄弟情義就好像有點……怪怪的?
難道自己已經口味重到這個程度了嗎?
她轉頭看向嶽凌霆的方向,中間隔著兩排座位,隔板很高,完全看不見。
醒了之後她就更睡不著了,繼續幹躺了半小時,覺得渾身都不爽利。她開始想念酒店的床,想念300支床單的細膩柔軟,想念鵝絨被雲朵一般的包裹,以及……與她一同徜徉在雲端的人。
機艙裡溼度很低,她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喝了一杯冰水,又覺得胃不太舒服,索性起身去洗手間。
乘務員推著推車攔在後方過道里,正在為一名帶孩子的母親服務,看到她抱歉地說:“您可否從旁邊繞一下?”
何嵐氳從機艙前方繞到另一側過道,然後……她看到了挨著過道的嶽凌霆。
大部分乘客都入睡了,只有機艙首尾亮著幾盞夜燈。座位的空間對他的身高來說有點逼仄,他只能曲著腿,微微側身而臥,雙手抱在胸前。夜燈柔和的黃光從他頭頂斜上方照過來,在他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光影,眉眼輪廓便更顯幽深。
她從他身邊經過,不由放輕放慢了腳步,屏住呼吸。這幾天她都比他早睡晚醒,竟然從未有機會觀察他的睡容。她彎下腰去,忽然就理解了他為什麼喜歡趁她睡覺時拍照。
這副靜謐溫柔的模樣,她也想記住。
他的睫毛忽然動了一下,連帶著水波似的光影也漾起漣漪。何嵐氳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了,飛快地掀開經濟艙的隔簾,一口氣跑到最後面的洗手間,進去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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