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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出了琤瑽聲響,琵琶上登時落下幾滴紫色的泉水,卻沒有染汙她的衣裙,像珠子一樣滑過她裙襬,跳到了地上。她好奇地信手彈了一段,紫色泉水不斷從琵琶裡湧出,變成了一段小小的瀑布。
“真好玩兒!”鯉魚將它變小,塞在耳朵裡,揮動樹枝跳跳蹦蹦地出洞去,“拿給白麓荒神那個老匹夫看看!”月光照亮了她身後洞壁上一行斑駁字跡:紫泉白芝,仙人飲食;一千年後,龍女得之;絃歌不斷,流水不止;辟邪救難,萬人不死。
“搶走啦!”“搶走啦!”大片的妖群哀叫著,追著她跑,卻沒有一隻妖怪膽敢再靠近她。黑暗中追隨著她的紅眼睛綠眼睛黃眼睛,像一片燦爛輝煌的燈籠之海。
“你看!”鯉魚得意洋洋地把琵琶舉到白麓荒神面前,“你汙衊我要偷的紫甘泉!我衝上山,明搶的!”
“搶得好。”白麓荒神微笑,“這紫甘泉是一個泉眼,真想不到它還是琵琶之形。就跟世上的貪泉、盜泉、酒泉一樣,它本是一眼有些許特異之處的泉水,飲之令人聰明開竅、輕身長壽。那群妖怪私自封山,不許凡人鳥獸沾取涓滴。搶了來,氣死它們。”
他說“氣死它們”的時候,聲調簡直快活無比,鯉魚哈哈大笑起來:“它們不許凡人鳥獸沾取涓滴,我就非要拿去給人喝,氣死它們。”
他們一齊大笑起來。
第56章 高中
在汴京,冬至重於春節;是一年最為熱鬧的時候。白秀才和謝子文留在邊城找鯉魚,偏偏錯過了這一天。到除夕夜守歲,抱琴樓送每位賓客一碗秘製五彩餛飩。他倆聽著滿城的踏歌聲和爆竹聲;坐在一起吃了碗餛飩;就算過了個年。時光飛逝,到了正月十二,上命翰林學士聶冠卿為省試主考官,省試、殿試也就是眼前之事了。
這個正月,白秀才、謝子文過得安逸;范仲淹、韓琦卻沒過好;他們在為是否要在水洛這個地方修築城池的事,彼此爭吵不休。
水洛近屬德順軍;遠歸涇原路,地處秦州渭州之間;位置十分要緊。如今的水洛,有青銅白金,秀林美實,其民棄涇原故土即水洛新居者萬有餘戶,於三山兩川間可城可戍者有數十處所,其川穀氣候、田疇膏壤,在秦之下、隴之上。而且就軍事地理上看,在此築城於宋有利。但要修築一座城池,就必須消耗大量人力物力,這也正是主攻派最怕的。
對西夏,范仲淹主守,韓琦卻主攻。要守,就必須要有可據之城堡。要攻,則最怕分兵減人力,建城損物力。意見不同,這對老友就只能槓上啦。
范仲淹認為:“修成水洛,可通延、慶二州援兵,斷絕西賊往來。”
韓琦卻說:“希文謬矣!修水洛城只可通延、慶二州援兵,未能斷絕西賊往來。秦州關城方畢工,尚有衝要城寨,當修治者甚多,何敢再勞人力?”
兩人相持不下,越辯越是激烈。范仲淹氣得拂衣而去。韓琦追過去,一把抓住他手,問:“希文,事便不容商量?”
范仲淹看著他們拉在一起的手,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他們親切溫和地繼續爭辯,但很快又激動地互噴起來。他們的書童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都袖手望天,決定不理會主人們這種吵架——和好——又吵架——又和好的可惡迴圈。
既然韓壓不過範,範也壓不過韓,這決定權便交到了官家手裡。正月十七日,范仲淹奏攻守二議,請修水洛城。韓琦上奏反對。官家聽了韓琦的,下詔不修。這樣一來,范仲淹只好暫時作罷。
***
二月初四,禮部試開始,先策,次論,次賦,次帖經、墨義,三天考較一十三科。
開封的天依然寒冷,天上下著微雪。貧寒學子們一個個呵手縮脖。富貴人家的公子裹著狐裘,袖裡放著薰香暖爐,通身溫暖。白秀才一身白布遙�潰�砩廈灰壞泗悶ぃ�醇沽和χ保�亢撩揮形泛�Q��餚頌感Ψ縞��
把門的胥吏們叫著考生名字,點到名的就提了東西上前,人和東西都要被細細檢查過一遍,才能放進去。人家的東西多得跟搬家似的,文具、蠟燭、餐具、毯子、爐子、尿壺一應俱全,飯菜、茶水、點心樣樣周到。輪到白秀才這個妖怪,不用筆能寫字,不用蠟燭能照明,茶水菜湯自己能加熱,抱琴樓送的五層大食盒被他縮成了巴掌大,東西全放一隻小藤箱裡,極為輕簡。
楊察送弟弟來考試,見他這樣也忍不住提醒:“白兄,關在裡面足足三日,可不是好受的,不多帶些吃的穿的,怕是要受苦呢。”他在景佑元年便以第二名進士及第,如今是龍圖閣待制,卻因為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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