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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部神情一變,表情猙獰:“那我殺了你可好?!”他出指如鉤,突然扼緊了他的咽喉。
謝子文猝不及防,兩眼睜大,被制住要害,喉骨被捏得咯咯直響。
白水部臉上浮出了蒼白的霧氣,三綹清須的臉幽靈般浮現,似乎微微含笑,又似在鎖眉沉思。這張臉曾令六洞妖王活活嚇死,實際上,它卻新鮮得像太古蒼苔上帶露的青松嫩葉。
無數魔物同聲發出可怖吼叫,衝向修行者和精怪異類的大軍,腳下黑氣掀起滔天巨浪。
眾人大譁,膽小的居然舉著兵器慢慢後退。“完了,瘟神奪舍成了!”“要天下大亂了!”“我們不該來送死的!”
君如月早知白謝二人心意,即使主帥不幸,此戰亦不可不贏。她在亂局之中高呼:“眾將聽令!朱雀部搶中央,麒麟部往西,白虎部往北,玄武部趨東,青龍部轉南路!”
謝寶刀揮一杆朱旗,率先引朱雀部襲向中路。眾人歸位,依序而行,宛如一個絞盤,將魔軍紛紛絞為烏有。牛精鹿精等孔武有力之輩皆披甲操戈以戰,甚至化為原形,用角抵艱難開路;花妖柳怪瞬息纏藤掛蔓,噴出毒汁,遍佈蒺藜;九頭鳥、蝙蝠怪等飛行空中,啄得魔物一路逃跑;阿香等人駕御雷車,擂鼓不絕,閃電霹靂大作;如瞻手握燃著辟邪醒神香料的蓮花寶子金香爐,口誦經咒,身側邪魔辟易……
然君如月雖暫時得勢,折損亦是不小。來自魔界的森寒邪氣又比之前凌厲數倍,甫一沾身,便侵人肌體,擴散病邪。西山眾妖狐幻形未成,被邪氣一侵,好不容易得來的人身都成泡影,嘰嘰現出原形逃散。山魅皆數百年光陰凝成,在魔軍長戈下裂為數塊,散作輕煙。長毛殭屍一中邪氣,皮肉漸漸青黑潰爛,最後只餘白骨猶戰。
白水部冷笑著,將捏著謝子文喉嚨的手又緊了一緊:“小丫頭,你當真不顧惜此人性命?”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攻擊。在他身前圍了二十餘層防禦的魔界兵卒,不斷被收割,也不斷有魔物替補上去。
謝子文終於尋到一絲空隙,拼死大叫:“木先生!用釘頭七箭!”
白水部似乎終於發怒,手上發力便要扭斷他的脖子。
這時憑空出現了一道毫光。
蜀山的破魔金針。
這是一枚長約兩寸三分的金針,兩端皆□□光,宛如一根細細的金線,一下便刺進了他的左肩,瞬間沒於血肉。李公仲悶哼一聲,左臂虛軟下來。就在此時劍光殺到。鳳清儀一劍迫近,宛如一座崑崙雪峰當頭壓來。就趁這間不容髮的一瞬,謝子文將鐵簪子刺進白水部的側腹。李公仲猝然受襲,疼痛難忍,手上勁力一鬆,謝子文趁機掙開了他的雙手。李公仲暴怒抓來,只在他背後留下數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鳳清儀的劍殺到。白水部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是真正冰冷無情的一眼。
薛蓬萊的玄蛇劍自背後向鳳清儀刺來,噗嗤一下刺進了他身體,頃刻傷口就被腐蝕成黑色。謝子文即刻念動咒訣,地上土牆掀起,將薛蓬萊拍得後退,玄蛇劍才沒有繼續深入。
鳳清儀落下地來,拄著劍,胸膛起伏,額上遍是汗水。謝子文扶住他:“阿鳳!”四面魔軍持戈將他們團團圍住。
謝子文急道:“你又何必陷入重圍!”
鳳清儀強笑道:“還不一定呢!”
謝子文急取一張黃符貼住他背後劍傷,便聽見鳳清儀的密語:“我們把薛蓬萊引開!”
他沒有多問一句。兩人霍然站起,劈斬魔物,並肩殺向薛蓬萊。
君如月已變換陣型,兩路縱隊如一柄尖刀直刺陣中,指向李公仲方向。木先生就在離李公仲最近的地方,方才那一枚破魔金針便是從他的葫蘆裡射出。
“師兄,果真要刺進心口?”石先生問,“心見鐵即死,如何能刺?!”
木先生沉聲道:“我說過了,用我蜀山七枚破魔金針,或可阻止李公仲,但白鐵珊非死即傷。”
石先生嘆息一聲,隨著隊伍拼殺向前,白水部的身影已近在數丈之外。
此時燕三已在雪窩中醒來,一時掙扎不起,便默默聽著周遭的動靜,已經知曉剛才的情形。
此時修行者、精怪與魔軍短兵相接,戰況異常激烈。拂明子胸腹大放光明,與李公仲較量。一剪梅拿一柄小剪子與李公仲單手相鬥,在虛空中剪出一片梅林。木先生在石先生、方長老、圓長老掩護下,又冷不防放出了一針,刺入白水部右手掌心。
白水部嘶叫一聲,面孔被痛苦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