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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看向胭脂。兩人眼中俱有驚疑之色。
“銅猴”一口氣不停,縱筆遊騁。區區一支毛筆劃過白宣,隱然似有千鈞之力:
“若問仙鄉何處是,便在市陌蓬塵中。”
筆落,意未盡。
“銅猴”長吁一口氣,輕輕擱筆,端詳著紙上斑斕雲煙,似乎對字和詩都比較滿意。然後,這個孩子雙手捧起詩草,躬身一禮,呈給了白水部。
白水部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端詳著上面的字,胸中若有熱流湧動:“小郎目光如炬,腹有詩書,書法大有士子之風,作起詩來又有鰲擲鯨吞之句,如何落到這般……”說到這裡,他背後被人一拍,頓時收聲。
李昀羲收回拍他的手掌,含笑道:“果然神準。小郎絕技,讓人佩服。不過我才過來,這兩首詩還試不得小郎深淺,請為我作一首來。你若說得清我的來歷,我才服你。”
大漢見多了這樣來試探的客人,反正都是給錢的,他恨不得越多越好,忙哈哈笑道:“小娘子真會說笑。你儘管試,這銅猴別的沒用,幹這事兒確是一等一的高!”
“銅猴”卻不去握筆,只是定定地看著這紅衣少女。
“昀羲。”白水部小聲道,“怎的為難起他來了?累他吃鞭子怎麼辦?”
李昀羲輕道:“你還打著救人的主意呢,怎能不試探清楚,萬一救了個不該救的回來呢?至於鞭子,你看。”她抬手暗指大漢身後一個頭纏藍布、身穿白遙�饋⒉弊由洗髯爬讀鵒��櫚暮�恕!白曰嵊腥舜蟣Р黃健!�
“他?”白水部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這人四十來歲,黑髮高鼻,容貌與中原人沒什麼兩樣,但一雙眼睛卻是迥異他人的清湛碧色,正悲憫地看著這戴著青銅面具的小孩兒。
“怎的?”李昀羲將目光轉回小孩身上,嗓音嬌軟含嗔,“你都肯為他作詩,就不肯為我作麼?”
“銅猴”一驚之下拿起了筆,又趕忙放下,向她連連作揖,似在求饒。
李昀羲不依不饒地催促道:“快寫快寫,寫我能有什麼難的!你不寫,可不夠意思!”
白水部不疑有他,只覺得他的魚兒是鯉魚所化,這鬼市卜者算不出來也是常事。
李昀羲卻已發覺,這小子不肯落筆,不是不會,只怕是不敢!
難道竟有人能知道我白麓荒神是誰!
她眸色沉沉,伸手按在了小桌上,逼近這小孩道:“只管作出來!”
“銅猴”卻覺一個嬌脆卻冷厲的女聲在他心裡炸響:“寫!就算你看破我是誰,我也不殺你!”他渾身一顫,棄筆跪了下來。
“怎麼回事?!”大漢橫眉豎目,揪住他衣領往地上一摜,“鬧什麼么蛾子,不想活了!”
見他還要踩踏上去,那碧眼兒真個出聲了:“住手!”他衝上前來,推開大漢,生氣地說:“我等在天之父都看著呢!怎能肆意欺凌弱小!”
大漢顯然也認得這人,大笑道:“艾康安,又是你!”
碧眼兒抓著他胳膊道:“你這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天上的父神,不會原諒這樣愚頑的人!”
大漢呵呵道:“我可沒什麼在天上的父神,你這挑筋教賊法師,可別作踐我媽名聲。滾一邊去!”他一把向這碧眼兒推去。艾康安跌出幾步遠,在接近葫蘆攤兒的地方摔了個大馬趴,身上都是爛泥。
白水部正要去扶,旁邊的人已經七手八腳把艾康安扶了起來,問道:“法師,你沒事吧?”“哪裡疼,可跌壞了?”更有人罵那漢子道:“法師這樣的大好人你也敢打,不怕遭報應!”
大漢丟下鞭子,舉起空著的兩手道:“我不與你計較!走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正吵鬧間,一個少年的聲音清亮地響了起來,蓋過這片喧囂:“我在旁等了好半日,早該輪到了,人呢!”說話的是鳳清儀。他敲敲小桌,大大咧咧拍下一把銅子:“人呢?快回來,還做不做生意了!”他穿得不似平日講究,只著了一領青灰葛衫,臉和雙手被灰暗的布料襯得晶瑩雪白,但在天色未明時混在販夫走卒之中,還真不易看出什麼不同來。加上他腰裡那把色澤暗淡的長劍,就像個過路的江湖少俠。
這“銅猴”剛要從地上起身,就猛然看到了鳳清儀,身子一軟就坐回了地上。在大漢的咆哮聲中,他一雙眼悲傷地盯著鳳清儀,忍住身體的顫抖緩緩爬起,伸出一隻手按在小高桌上,似乎要強行逼迫身體平靜下來。
鳳清儀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這個被鎖住的小孩,想要尋覓一絲熟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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