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1/4 頁)
“不。”她低頭說,聲音不復往日清脆,帶了濃濃的鼻音。
“傻瓜。”他的手落到她滑潤的髮絲上,“我和你生死一處,不分彼此。都到今日了,你還怕給我帶來噩運嗎?”
她呆立片刻,伸手握住他按在發上的手:“也對。我已經害你至此,天底下大約也沒人比你運氣更壞了。”
白水部輕笑:“不飢不寒,不在籠網,身懷異術,縱橫天下,又有佳人相伴,□□添香,還算不得太壞。”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將剛剛發現的可怕事實掩下。
這事之後,李昀羲漸漸變得沉默了。
過去她極喜愛撫摸小花小草,小鳥小貓,如今竟總是縮著手,不敢碰觸。甚至連主動依偎著他的次數都少了。對白水部來說,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他一伸長手,便將小魚兒又撈到他懷裡,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擁住,垂首笑道:“既然不能害得我更苦了,何不盡情抱一抱?你不敢碰他們,總該敢碰我才是。”
她終於吐出一口氣,伸臂環住了他的腰。
“這才對。”他抓著她的手,按到臉上,微笑,“你看,昀羲。你抱了我的腰,腰可沒有折;你摸到了我的臉,臉也沒有少一塊。”他將她的手移到鼻樑、眉間:“摸到了我的鼻子、眉毛,都我的鼻子眉毛都沒有歪掉。”他將她的手移到了心口,突然低低地痛呼一聲。
她急忙甩開手,後退兩步,又抬起頭來急切地問:“怎麼了?!”
第100章 不棄
白水部抬起頭來,哈哈大笑:“美人兒摸我胸口,焉能不心動?”
她頓足,啐了一口,羞紅臉要跑。可跑出兩步,她又回來,再次把手放在他心口,懷疑地問:“這樣,真的沒事?你騙我玩的?”
他雙眸盈盈含笑:“真的。”
她伸足踩了他一下,哼了一聲,真個往前走了。
他跟在後面,手按著胸口。剛才她的手放到他心口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險些絞碎了他的心臟,讓他背過氣去,幸好到底是忍住了。
行了十餘步,少女停步,又面色蒼白地蹲下身去,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停了停,又是一大口,將一小片青草都染成血紅。這片青草眨眼間就枯萎焦黃了。
白水部疾點她穴位,拍撫她胸背,好容易才幫她順過氣來。他伸出雙手,露水紛紛飛集。他滿掬一捧甘露,伺候她漱口,又飲了些水,吃下一顆補血丹。
正要攙扶她起來,李昀羲卻突然甩開他手道:“你走吧,我厭煩了,不想再逃了!”
李昀羲一日日的變化,他這個一直相伴的人最能敏銳感知。她清澈明朗的天性裡,似乎悄無聲息地融進了什麼尖銳鋒利、暴躁驕狂的東西,彷彿墨水倒入清水,陰翳遮住了月光。這種新生的性情越來越頻繁地爆發出來,她嘴裡說出的言語,有時也像刀劍般能將他刺傷。
他完全明瞭是什麼緣故,早已樹起心防,不讓偶發的譏刺抱怨傷到自己。
他笑起來:“怎麼?嫌我做的飯不好吃?煮的茶不香?還是我們沿途看的風景不夠美?”
她沒好氣地說:“都有!我天天發作,疼得要死,一吐血就止不住。可你怎麼那麼沒用,一點法子都沒有。”
他拍撫著她的肩背說:“昀羲這樣厲害,我正該沒用一些,才好做片綠葉襯托紅花,讓天下人知道你的本事。”
她坐著,長嘆了一口氣,皺起眉頭:“失敗。”
“是不是覺得發再大火,都跟打到綿被裡似的?”他兩眼彎彎地笑起來,又斂去歡容,嘆了口氣:“昀羲,別試了。你也下不了決心趕我走的,別試了。僅有的日子,我捨不得吵架。”
少女默然無語,乖乖地靠向他身上。
“歇會吧。”他撫摸著她的頭髮。
她也乖順地點頭。
他釋放境界,開啟靈墟,一片波翻浪攪的海洋向他的小鯉魚敞開。
她飛入其中,依舊來到那水晶龍宮般的靈府中,在紅白梅花盛開的窗下躺倒,閤眼聽著濤聲,漸漸入夢。
而他在她沉睡之時,乾脆進城截了個分發他和李昀羲畫像的道士,剝了他衣衫換上,臨水一照,分明是一個年輕道士。他猶嫌不足,刻意留著唇上髭鬚不剃,又撲了滿臉黃粉。他就這樣捏著一卷自己和李昀羲的畫像,明目張膽地駕車前往汴京城,遇到三山五嶽的人盤查,便抬起下巴翹起腳,抖出畫像來,問人家,見過畫中人沒有?
追緝之人無論如何想不到他竟這等“猖狂”,將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