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部分圈住了紙筆,讓它漂浮在自己身邊。做完這個,塔砂無視耳邊地下城之書的嘲笑,飛身跟上了少女。
她跑得相當快,考慮到她傷痕累累還揹著個一看就很重的老爺爺,塔砂對異界種族的強韌產生了深刻的印象。如果獸耳少女繼續狂奔下去,為了不弄散身體,塔砂也只好無奈地放棄,但就在她追丟之前,少女慢了下來。
塔砂遠遠望見那對狗耳朵豎了起來,少女突然跑向樹叢,把背上的老人放進灌木叢中。獸耳的姑娘飛快地刨起周圍的泥土和樹葉,將他埋掩埋在其中。她動作又快偽裝得又好,塔砂都懷疑那位老人家是不是被活埋進了地下——維克多說那是個樹精,所以被活埋沒關係吧?
塔砂看了一眼藏著老人的土堆,繼續跟上獸耳少女。少女跑得比剛才還快,全神貫注,似乎沒注意到身後跟著的幽靈。沒過多久,連塔砂也能聽到前方的嘈雜聲了。
前方有一個戰場。
一個規模很小的戰場,交戰的雙方一邊是一群衣著破爛、敦實矮小的平民,一邊是一小隊裝備精良計程車兵。無論從鬥志還是裝備上來看,兩者的差距都一目瞭然,要不是士兵比平民少上很多,這場戰鬥大概已經結束多時。
這是一場屠殺。
平民們哭喊著私下奔逃,士兵們則不太移動,他們只是排成一排,將弩箭搭上十字弩,扣下扳機。成排的弩箭發射出去,扇形範圍內的逃竄者齊齊倒下,背上插著箭矢。大量鮮血流進小溪中,這麼多,連溪中的鵝卵石都被染紅。
責備這些數量眾多的平民不勇敢反抗,就像責備羊群不用犄角面對豺狼。
然後,牧羊犬衝了進去。
獸耳少女沒有咆哮,她沒發出一點聲音,第一個察覺她計程車兵只聽見了急促的水聲——來自自己的脖子。血液噴出半人高,士兵砰地栽倒在地,而那些被影響視野的軍人們沒來得及擦掉眼睛裡的鮮血。少女就這樣衝進了成群計程車兵當中,雙手各握著一柄短刀。她像一顆炮彈,撕開了圍獵平民的戰線。
她憤怒的綠眼睛在黑夜裡發光。
士兵們拔刀,他們整隊,給十字弩上弦。血花在戰場各處開放,終於不再只來自其中一邊。短刀抹過一個個喉嚨,直到那些狩獵者發現自己也能被狩獵,直到驚恐爬進這些殺人者眼底。
獸耳的少女並非刀槍不入,這個士兵的瀕死一擊能給她一道傷口,那個射手的精確瞄準能讓弩箭穿透她的身軀。她已經受了傷,傷痕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可她還在戰鬥,雪亮的刀鋒一刻不停,脖子上的狼牙項鍊隨著她的腳步躍動。
她是個復仇的女武神,她是頭髮瘋的母獅子,沒人知道這個身量還未長成的少女怎麼能帶著肩膀上的箭繼續作戰。她斬掉了礙事的箭桿,但帶血槽的箭頭一定在她血肉中扎得很深,每一次揮動短刀想必都能帶來劇痛。那又如何呢?她眼中只有敵人,敵人的兵刃沾著死難者的血,那些沒射出的箭還能落在更多活人頭上,於是她征戰不休。
塔砂以為這種畫面會讓她噁心,在穿越之前,她是個和平時代的普通人,連殺雞的場面都沒看到過。但不知怎麼的,是因為穿越成建築物後失去了相應的器官、激素嗎?她絕非麻木不仁,然而也沒被殺人現場嚇得想吐。
她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獸耳少女身上,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只要沒嚇得抱頭鼠竄,一定都會凝視這位女戰士。
塔砂總覺得有種既視感,她覺得哪裡好像看到過這樣的場面,真奇怪,她怎麼可能看見過?
在少女搖晃著將僅剩的短刀(另一把短刀隨著她左肩傷勢的加重滑落了)插入一個士兵的胸口,然後腳步不穩地竭力跳起來的時候,塔砂想了起來。
是在圖書館天花板上,在看到那些魔石能閃耀千年的魔力在一瞬間爆發的時候。這少女像在燃燒,她戰鬥得好似一顆燃燒的星辰。
這一幕……非常美麗。
這念頭讓塔砂在心中嘶了一聲,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可要是再看一眼,她還是會得出相同的結論。與血腥獵奇的怪癖無關,與情慾更加毫無關係,這場戰鬥與其中蘊含著的東西極其迷人,震撼人心。
最終,少女倒了下來,士兵也只剩下了一個。他已經嚇破了膽子,慌不擇路地向遠方跑去。有人絆倒了他,他爬起來,被絆倒了第二次。四散逃跑的平民不知何時已經圍攏過來,他們手無寸鐵,但開始有人撿起石頭。
最後計程車兵沒能跑掉。
獸耳少女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她的耳朵耷拉著,頭髮和裙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