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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撞開了。
一個年輕矮人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矮人工匠的胳膊,任由發燙的鐵鉗將外套燙出焦味。他拼命把工匠往外拖拽,喊著:“夠了,父親!快走吧!”
“我還有事要忙!”工匠粗聲粗氣地說,甩掉對方,他比年輕的矮人強壯許多,“別來煩我!”
“沒有事要忙了!”年輕矮人尖利地喊道,“我們已經輸了!”
到此時塔砂才發現那是個“她”,不同於能一眼分辨出來的匠矮人,過去的女性矮人看上去相當敦實粗壯,也有著堅實的臂膀。一雙防風眼鏡遮擋著她的眼睛,反光的鏡片像鐘錶一樣圓,塔砂看不到她的目光。
老矮人固執地搖了搖頭,“我們沒有!”他嘟噥著,看向地上整整齊齊的機械,“你看!我們還有這麼多空艇……”
“飛不起來的空艇就是石頭!”女矮人吼道,她的手粗暴地一揮,指著地下工坊的各個角落,“睜開眼睛看一看吧!我們還有多少可以活動的魔像?還有幾個鍊金工坊可以開工?這裡只剩下你了,父親!你可以製造出一百一千個動力機,但我們連多餘的燈都點不起來!”
不用看眼睛也能知道她的心情,絕望的聲音在地下回響,塔砂猛然發現周圍那些擋住視線的並不是牆。那是——數不清的機械。
機械臂靜止不動,無數龐大的機械靜靜站立在周圍,沒有燈光,沒有動作,沉默地當著擺設。頭頂和周圍的牆面明明有這麼多盞燈,亮起的卻只有工匠旁邊的那一盞,搖曳的火光還不如爐火旺盛。聽到這番怒吼的矮人工匠啞口無言,他掀起焊工面具,茫然四顧,彷彿剛剛驚醒。
“走吧!走吧!”他的女兒哀求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矮人工匠發出了一聲困獸似的咆哮,他突然衝向火爐,舉起了旁邊一把碩大的鐵錘。他舉起這把和自己一樣大的鐵錘,一頭衝向他的作品。
塔砂看到鐵錘亮起藍色的紋路,那多半也不是一把普通鐵錘,而是什麼特製的武器或工具。矮人工匠在那些機械中揮舞起了巨錘,粗壯的胳膊隆起肌肉,腦袋上青筋畢露。砰!匍匐著的機械核心被輕易砸扁。轟隆!站在旁邊的鋼鐵魔像被一錘打散。閃耀著鐵灰色光芒的世界好似紙糊的一樣,在製造者的鐵錘下分崩離析。
他吶喊不斷,聲音到後來帶上了哭腔,老工匠嚎哭著將他的作品撕了個粉碎。女矮人在他開始喘息時衝入戰團,按住他的錘頭。
“走吧。”她疲憊地說,“留下它們吧。”
“我們的王國沒了!”工匠嘶吼道,“留著它們有什麼用!留給敵人嗎!”
“留給後來的人。”女矮人說,“矮人的榮光會永遠留在我們的作品上,向來如此。”
向來如此,將來亦然。
即使不再有王國,不再有矮人,這神奇的科技與它強大的威力依然流傳下來,成為傳奇。
塔砂看到一隻沙盤。
藍色的大海包圍著這片綠色的大陸,無數種族在上面小如棋子。她看見尖耳朵與帶著手持木杖的人離去,小矮人和更小的矮人打成一團,之後更小的人被打得四散而逃。像蜥蜴又像蝙蝠的龍飛了起來,漸漸不見蹤影。塔砂望著它們飛入未知的虛空,再次回頭時,毛茸茸的種族剛被小矮人打散。幾次眨眼的功夫,小小的人類建起城池,他們燦爛的光輝如日中天,相同的色彩瀰漫到了大陸的各個角落,其他顏色的棋子越來越散,越來越少,被這強光吞沒。
塔砂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將她推向沙盤。
她是什麼?
可能因為感受過了太多種形態吧,塔砂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態。她是一個人嗎?是一座城嗎?是一個幽靈嗎?還是別的什麼?她晃晃悠悠地飄向沙盤,越接近那裡,軀體越靠近實體,而到落下的時候她還沒想明白自己是個啥,索性不再想了。
塔砂看著那些越來越少的彩色小點,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比起沙盤中小小的一切,她顯得如此龐大。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哪怕是人類建立起的銅牆鐵壁,也頂不住她輕輕一腳。她是頂天立地的巨人,是跑過海邊沙堆城堡的頑童,萬物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但塔砂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她在慢慢變輕慢慢變小,她的身軀如她所願。輕巧的降落沒有壓扁任何生靈,她將所有細小的光點從人類的洪流中梳理出來,放入自己的城池,在這裡,那些不夠明亮的光能盡情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