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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訊息的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來,一時間人頭湧動,這一天的瑞貝湖因為這超乎預計的熱情不得不區域性限行。瓦爾克藝術家協會組織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各界人士都為能得到邀請函興奮不已,許多協會的元老級成員都出現在了歡迎會上,包括協會會長昆蒂娜與年事已高的最初贊助人羅拉。
衛兵們維持著秩序,手持鮮花的群眾夾道歡迎,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來了!”有人激動地喊道。魔導汽車在路口停下,車門開啟,畫家路德維希從中走出來,剛腳踏實地就險些被聲浪掀翻。
一些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疑惑於這位畫家怎麼不是獸人——若非這聲音被淹沒在了人潮之中,他們多半要被別人笑話。被稱為獸人塗鴉者的畫家並不是獸人,路德維希是個普通人類,實打實的瑞貝湖出身,甚至還是個富家子弟。這位離家多年的遊子在閃光燈與人們的歡呼聲中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微笑與招手。
昆蒂娜會長出來迎接了他,在協會成立之前他們就已經是朋友。當了多年會長的昆蒂娜早已對這場面習以為常,他牽著路德維希走向會場,像牽一隻被大燈閃懵的鳥。等終於走進會場當中,後者才暈乎乎地回過神來。
“回家的感覺如何?”昆蒂娜說。
“這陣勢真嚇人。”路德維希笑著吐了口氣。
“怎麼,別處沒人歡迎你嗎?”昆蒂娜開玩笑道,“你的名聲早在夜幕防線拆除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埃瑞安,要是那些‘獸人不知名畫家’的作品合集會給你付稿費,你的身家搞不好比你哥哥的還大。”
路德維希大笑起來,說:“說歡迎還是算了吧,昆蒂娜,我不到處逃跑已經很滿足啦!”
“那你更不應該為這陣勢驚訝。”昆蒂娜說,“你的名聲舉國皆知,你本身卻跟著義軍一起到處跑,來無影去無蹤,人人都想一窺大名鼎鼎的獸人塗鴉者的真容。”
“真高興他們現在才看到。”路德維希打趣道,“早些年要是被逮住,他們就只能看我被吊死後的樣子了。”
獸人塗鴉者不是獸人,他只是畫下了無數關於獸人革命的宣傳畫。那些色彩奪目、線條銳利畫作被印在獸人解放軍“自然之春”的宣傳單上,出現在自然之春活動後的現場,以一種幽默卻聲音響亮的方式,吶喊出獸人自由平等的訴求。
路德維希跟著游擊隊東奔西走了很多年,在獸人解放軍持續挑戰帝國權威的那些年裡,他的畫作也隨之擴散到了帝國各處。它們被帝國的媒體報道,在媒體受限後又被私下傳播,那些簡潔幽默的諷刺畫難登大雅之堂,卻在人們的喜愛中傳播極廣。畫面是世界性的語言,哪怕傳播開來的影象被刪減掉了標語,哪怕看到它們的獸人一字不識,他們也能聽到其中震耳欲聾的呼聲。
開始路德維希被稱作“獸人不知名畫家”,後來又有人將他稱為“獸人塗鴉者”,意在諷刺畫出那些粗俗小漫畫的人根本不配被稱作畫家。路德維希對這頭銜欣然接受,他既不介意與獸人為伍,也不介意承認自己的作品只是塗鴉。有什麼關係呢?精美的畫作與街頭塗鴉都只是載體,在路德維希參與的那場戰鬥中,他選擇後者來充當刀劍。
血淋淋的戰鬥打響的同時,戰地畫家路德維希以筆為劍,在沒有硝煙的那個戰場戰鬥,他的努力喚起了帝國對蓄奴制度的關注與思考,也打動了許多迷茫或麻木的獸人。路德維希的創作產生了空前的影響,在人類帝國與塔斯馬林對峙的環境下,在獸人覺醒抗爭的歷史大潮中,他的畫傳播了薪火,他本人成為了一柄火炬。
距離他上一次回到瑞貝湖,已經快要二十年了。
夜幕防線建立前,泰倫斯領導著獸人義軍離開瑞貝湖,走出塔斯馬林州,進入了廣闊而危險的帝國,路德維希在那時隨軍出發。獸人、帝國與塔斯馬林的三方合約初步簽訂,再到夜幕防線終於拆除後,獸人與帝國艱難磨合的過程中,路德維希依舊各方奔走,到今天才能凱旋而歸。
與離家之前的優渥生活相比,這近二十年風餐露宿、四處奔逃的生活簡直像另一個人生,但路德維希看起來並不瘦弱,恰恰相反,他看起來居然健壯了許多。曾經蒼白的面板被曬黑了,那雙手已經變得十分粗糙,過去這些年他用石頭、樹枝、和最簡易廉價的畫筆作畫。在家鄉長到二十多歲的小公子離開了溫室,經歷了風雨,像一棵頑強的樹,茁壯生長。
“那獸人呢?”昆蒂娜問,“獸人的地盤上你也沒被這樣歡迎過?”
“有歡迎,也有罵聲,我畢竟是個人類。”路德維希坦然地說,“好在到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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