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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一部分殘肢落入魔池之中,塔砂才落到了地上,開始急促地喘息。
肢解大惡魔不是砍瓜切菜。
堅硬至極的軀體本身便是最好的鎧甲,專精肉搏的怒魔一路進化為惡魔領主,那肉體足以與巨龍媲美。若非藉助撒羅神術破防,若非收祝福的銀刀接連不斷,而對上的又是怒魔的分身,這場硬仗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分鐘內結束,即使已經機關算盡。
事實上,這一仗還沒有結束。
魔池中的魔力液滴包圍了怒魔的血肉,怒魔分身居然還未死去,如同被切成幾段的蚯蚓。黑色的血液在湛藍的魔池中擴散,彷彿墨水汙染了晶瑩的湖泊。那些屍塊掙扎不休,怒魔的頭顱雙眼怒睜,血肉翻騰著企圖彙集到一處。咕嚕嚕的氣泡聲越來越大,清澈見底的魔池一片混沌,每一個碎塊即將合體的剎那,總有浪頭將之重新擊碎。
液態的魔力正在翻滾,沒有大風卻浪花翻騰,沒有熱度卻洶湧沸騰。魔池中的一切都屬於地下城的一部分,地下城的意志在魔池中沸騰。每一個液滴都是一個戰鬥單位,它們滲入惡魔之軀,分割開每一滴血、每一塊肉,滲透進每一條肌理、每一根骨頭。地下城核心紅光大盛,照耀著魔池之內非人之物與非人之物的廝殺鬥爭。
怒魔賽門正在咆哮。
它的面孔被分割成了兩半,它的咽喉撕裂成無數碎片,那嘶吼來自靈魂。當怒魔的身軀動彈不得,它的靈魂狂暴不已,無時不刻地衝擊著地下城核心,從開始接觸到現在,從未止息。
這是驕陽之杖發動後一分鐘,是怒魔領主的分身碰觸地下城核心後一分鐘,距離整個地下城易主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唯有以核心為餌,才能讓大惡魔被困在半道,動彈不得,同時這也將地下城的命門送到了賽門手中。地下城核心一點不假,毫無防禦,如果撒羅教宗塞繆爾與塔砂的合擊無法在地下城易主之前解決掉惡魔領主的分身,事情就會變得相當麻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終究勝利了。
沸騰的魔池正一點點變得平靜下來,怒魔最後的反撲被成功鎮壓,肢體彷彿離水太久的鯊魚,漸漸失去了生機。池水中的雜質沉澱分離,每一次翻騰池水便清晰一點,好像有肉眼難見的食人魚正在分食著其中的雜物:就像龍翼之軀肢解惡魔,地下城的胃正在分解著其中的屍塊。
可惜這東西一點也稱不上美味,每一絲力量中都滿是深淵的氣息。
深入核心的惡魔靈魂開始撤離。
大惡魔的靈魂能單獨存在,但沒有軀體憑依,這靈魂也不能在主物質位面存在多久。賽門送來的分身像一個釘子,讓被位面排斥的惡魔靈魂能暫時停留在此處,此刻釘子被拔掉,它的靈魂即將跌回深淵,無論它是否情願。
怒魔賽門絕對不心甘情願,它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狂怒,一碰就會炸裂開來,那熱度彷彿可以原地自燃。到最後,對地下城核心的汙染已經停止,賽門的靈魂只是在瘋狂地進攻,攻擊已經失去了全部計劃和邏輯,它的意志便是憤怒本身。直到被主物質位面驅逐的前一刻,這團狂怒的靈魂還在向塔砂拋射最惡毒的咒罵。
塔砂認為,沒有真實效力的詛咒根本毫無意義。
怒魔分身化作無意識的血肉,賽門的靈魂成功被遣返深淵,深淵通道的第一道縫隙已經關閉,暫時沒有任何其他魔物可以過來。到此時,塔砂才能空出手來做別的事。
無形之手開始動作,被撕落在別處的殘頁被飛快地收集起來,送到地下城的核心房間。同樣的力量推開地下城之書上的斷柱,將書本送到魔池前面。
殘破的地下城之書與所有書頁一起,投入了魔池當中。
漸漸平靜下來的魔池再一次開始沸騰,大惡魔分身的屍塊被分解成暗色液體,而後衝向中間的維克多,那場景看上去彷彿往池水中丟了一個淨化器,迅速吸附著一切暗色。地下城之書伸展開每一個斷頁,渾濁的液滴滲入書頁之中。
深淵來客出現前的幾十分鐘裡,塔砂與維克多做了許多佈置。
他們計劃出這一套危險的方案,自然也假設過這套方案會遇到的問題。維克多與塔砂都是這一次的誘餌,曾經的大惡魔提前跟塔砂說過,地下城之書被撕扯以後應該怎麼辦。
地下城之書是維克多靈魂的載體,這書本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一個比怒魔分身更強的長處:命硬。書本沒有沒有血肉骨骼,能承受更多傷害,只要沒被完全損毀就有生存乃至恢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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