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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媒小姐住在旅館裡的最後一個夜晚,無數戰士與盜賊爬了她的牆。等靈媒小姐收拾完包袱離開,沿途又有無數隊冒險者攔路打聽,人數如此之多,以至於無論靈媒如何“隱藏行跡”,她都像頂著一窩蜜蜂一樣鶴立雞群,引人注目。於是知道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公開的秘密在人們的交頭接耳中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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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媒說那裡有被詛咒的靈魂!”喜歡在下班時喝杯小酒的工人壓低聲音跟他的同事說。
“真的?”
“可不是嘛,最近冒險者都在打聽這個,據說靈魂從地底湧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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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加索森林出現了地下廢墟,那裡有一大群被詛咒的靈魂,眼睛這——麼大!舌頭這——麼長!嚇!”從工廠下班的人在餐桌上對著妻女說,“當然是真的!你沒發現冒險者們都往那裡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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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們要在安加索那邊和詛咒的靈魂大決戰!”小女孩張牙舞爪地比劃道,“空曠無人的森林裡面藏了幾百年前留下來的遺蹟!有很可怕很可怕的東西,看見過它們的人都死了!”
“哇啊!”(驚恐地抽氣聲若干)
“可是如果見過它們的人都死了,這訊息又是哪裡傳出來的呢?”有孩子提出了質疑。
“真笨,不是還有獸人、矮人什麼的嗎?人死了,還有不是人的哇!”思維敏捷的小女孩立刻自圓其說,“我覺得是德魯伊,德魯伊就住在森林裡,我知道,他們可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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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魯伊發現了邪惡地下城的遺蹟,據說大量冒險者已經在安加索森林中開戰了,這事連那邊的孩子們都在傳。”泡酒吧的人對臨時酒友說。
“邪惡地下城,認真的?”半張臉被文身覆蓋、戴著骷髏項鍊的酒友說,“我們的頂頭上司就有座‘邪惡地下城’,目前還有好多人住在裡頭吶。”
“地下城大概也有邪惡和善良之分吧。”發起話題的年輕人聳了聳肩,“都是些被誇張了的傳言,沒多少人相信,我只是在找你聊天嘛。照我說,與其說邪惡地下城,不如說什麼邪惡女巫的遺蹟聽上去更接地氣一點,現在知道地下城的人又沒多少。”
“提摩西小寶貝兒,你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跟一個邪惡女巫喝酒嗎?”酒友挑起眉頭,指了指自己,“我以為很明顯了。”
“呃,抱歉,我以為你是個藝術家,或者音樂家,之類的。”提摩西有些尷尬地說,“我還是能請你喝一杯的吧?我對邪惡沒有任何偏見,我的老闆就是個黑袍……這是不是讓情況更壞了?”
“是重金屬!不是跑調!這是新的藝術形式!”在他倆的背景之中,一名骷髏文身、長髮、衣服上寫著“神魔已死”的新派遊吟詩人正被老闆往外拖去。
……
訊息在一週之內傳遍了安加索地區,繼而幾周之內風靡塔斯馬林州。一位署名“深淵研究者”的撰稿人,在《瑞貝湖週刊》上發表了這樣的文章。
《異象橫生,是否意味著深淵捲土重來?》
這文章的標題就足夠抓人眼球。
天界與深淵已經被驅逐了數百年,如今埃瑞安活著的生靈當中,沒有一個真正接觸過神靈與惡魔。但在各種長年累月的宣傳之下,深淵餘威不減。
天界要比深淵矜持許多,神明打架基本都不親自下場,就算動手也需要足夠理由。神明操縱的宗教戰爭總是以各種高尚的名義為理由,參戰者大部分出於自願,心甘情願將神視作指路明燈,這方面的賣相上比大部分惡魔好了不知道多少。即使也將主物質位面的生物視作資源、財富和炮灰,天界的形象依然光輝向上,在擔任故事反派這件事上,遠遠不如深淵恰當。
能看穿外表直視本質的人畢竟佔少數,世上大部分都是俗人,免不了以貌取人。難道宣傳故事中的英雄要在最後面對一個金光閃閃、聖潔高尚、長著好多對無暇翅膀的天界生物揮刀嗎?這些被塑造出來的天使,就算是一大堆的量產貨色,也自帶美顏特效,打倒他們就像打碎一個精美的藝術品,哪怕告訴別人“這玩意有可怕的害人詛咒”,俗人們還是難免要感到惋惜。
砍翻一個發光的美貌天使與砍翻一個臭烘烘的醜陋怪物,哪邊比較吸引人?一條聲如天籟的羽蛇對你嘶鳴,或者一隻地獄三頭犬對你怒吼,哪邊比較嚇人?
因此,埃瑞安帝國的宣傳口徑上將深淵而非天界當做假想敵,再正常不過了。
歷史書與傳說故事中的深淵造物都被塑造得非